顾栀酒 作品

34.玩具

第二天她们在尖锐的哨声和女助手冰冷的声音下匆匆爬起来,苏江不论是身体还是心灵都没调整过来,她整个人还处于七荤八素中,但她知道她必须融入在人群里不能做显眼的那一个。

苏江今天分到的任务是在伙房削土豆皮,这份工作比昨天要轻松很多,她感到无比的庆幸,不过当她削完半箩筐的土豆后,她食指的关节极度僵硬,她不得不放下土豆试图将自己的食指掰直做拉伸,她的手掌由于昨天第一次使用推车导致手心起泡,现在遇到土豆的摩擦和淀粉辣的人想哭。

即使这样她也不敢停滞太久,因为**会计算他们一个小时内的工作效率,如果她不能完成指定目标,她会被视为偷懒,在这里没有任何人给囚徒解释的机会,解释反而相当与催促剂会加速自己的死亡,想活着就只能少说多做。

随着箩筐中的土豆越来越少,她越来越痴呆,越来越麻木,不断的重复着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时间非常的难捱,为了不使自己的思维变得迟钝,苏江会在剥土豆中寻找快乐,比如一口气不断皮的剥光土豆以此来证明外科医生的精准手感没有退步。

中午用餐时间算得上是小小的放松时刻,但领到手的食物却糟糕到让她毫无食欲,可她非常的饿,她只能别无选择的吃下这些可能连牲口都不愿意吃的食物,她正吃到一半忽然有人闯进来,引起一众的慌恐,那些闯入者似乎是在挑选玩具一般随意的点了几个人出去,接着便只听到几声枪响。

外面的空气里浮动着浓烈血腥味,那味道盖住了她食物的味道,苏江收起食物打算趁没人注意到她偷偷从侧门溜出去,刚踏出一步便踩在粉白色的软固体上,那些粉白纠缠在一片鲜红中,那些粉白色的软固体不是她饭盒里的烂豆腐渣,是脑浆,她顿时没了任何食欲只想呕吐。

中午没有什么过多的休息时间,他们不是在去工作的路上就是在工作,下午苏江被分配到铲煤,那里所有人的手都黑不溜秋像是刚从地狱爬出来的一样,苏江担心手上的水泡会在这样的工作环境下受到感染。

她不认为那些人会贴心的及时医治她,如果得了炎症,她很可能会病死或是被他们直接处理了,她不敢声张,只能埋头小心翼翼的工作。

这个地方到处都在死人,病死的,饿死的,被枪杀的,被玩死的,以及不堪忍受绝望自杀的,苏江正提着锹铲进煤炭,左腿重重的往里面踢了踢十分卖力的提起煤倒进推车里。

“最近要新来一批苏联战俘,我们可能需要一些新的空间,长官安排了体检”两个正在监督的监管以为这群从别国运来的人听不懂德语便肆无顾忌的交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