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之战 上 可能过于纠结逻辑与合理性了……
事实上,宗政正宗并没有解除卧室密码,只是提前将段封尘的人脸识别权限录入系统;后者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几乎每一步都走在他的计算之中。
他默不作声地看着李楷被推进卧室,表面上不见喜怒,眼底却掠过一丝极淡的、计划得逞的笑意。
段封尘转身带上卧室的门,字字坚决地对着机舱里的所有人道:「是因为有他,才有的同人队。他在哪,我们队就在哪。」他没有想刻意针对谁,说完,便赌气似地坐回座位。
片刻沉默之后,宗政总监的演技又再度上线,他耸耸肩,故意摆出不在乎的模样:「好、你开心就好。」这或许是一个打工人对核心球员兼老板家属应有的妥协姿态。
作为球队90%持股者的亲弟弟,段封尘之所以还没成为大股东:
一是因为联盟严禁职业球员持有母队股份。(宗政也因当初被迫注册成替补球员身份,以至于无法投资或技术入股球队); 二是因为段封尘自己对涉足资本毫无兴趣。(宗政也无意入股,虽说管理层薪资远低于主教练与主力球员,但只要他想,每年都可获利上亿隐性收益,实在无需那点股份。)
作为段封尘的亲哥,段灵凡始终想将球队转让给弟弟;在宗政正宗算出转让税收后,才暂缓此事。更好的方法是将球队股权注入家族信托,待段封尘退役后直接继承。
总之,段封尘尚未持股,却一直享有等同于老板的权利;只不过,他从未有心思滥用这份特权。他的心思只在赢球,这份纯粹,正是宗政最欣赏的。
专机卧室内。
李楷正试图和意外现身的小黑六号进行交流。他分明记得今早出门前,已将它妥善安放在自己卧房的抽屉里,没想到此刻竟会出现在这?
李:「你是会瞬移么兄弟?」
6:「还没那么先进。是正宗把我提前放在这儿的,他觉得这样更安全、更方便。」
李:「……行吧。」
6:「门已反锁。接下来三小时,你可以在这儿好好休息。」
李:「……哦。」
6:「为了赢,我会在这儿陪着你,协助你。」
李:「你直说吧,他想让我怎么做?」
客舱会议区。
宗政正宗面前的悬浮光屏上,显示着星火燎原的最新数据,这是给队员们看的公开信息。他的注意力,则完全集中在小黑七号最新获得的情报里;既有网上的新动向,也有从凯瑟琳·史丹处截获的内容。
网络新舆论是:球迷中已有人传言,说他是被陆维里收买的奸细。还贴出他在陆维里工作时的资料,以及几张与帕西尔夫的合照。
沉吟片刻,宗政认定这并非好事。表面看或许可减轻代顿对自己的猜忌,实际效果恐怕会适得其反。发布会上那场略显夸张的冲突本就是枚容易引人起疑的烟雾弹,经此谣言叠加,生性多疑的代顿或许会觉得宗政有意将舆论压力再次引向陆维里,从而扒出他们更多的黑料……
他必须更稳妥地处理好这一不定因素。
至于那凯瑟琳·史丹,似是将翡翠胸针收藏在卧室之中,鲜少随身佩戴,因此能得到的大多数消息仍来自她的手机。当然,宗政本来也没指望她能戴着胸针去见代顿,或是再次进入代顿的办公室。能每天获得她手机里的最新消息,已是很好。
正如生日赛后,这女人又开始刷李楷的视频。起初不算频繁,直到发布会直播后,她像是又被戳中某根神经般,反复观看。宗政也猜不透,到底是哪个点让她如此兴奋?
他没有刻意回她消息进行试探,他知道她买到了今日比赛的场边票。若有疑问,等见了面再说也不迟。
舷窗外,掠过成片云海,云层之下,大地已从葱翠绿色渐变至深沉的灰褐色。
客舱内,勤奋的队员们,仍在跟教练们一起研讨着星火燎原的战术特点;李楷仍在六号的陪伴下,独享着他的“专属卧室”。
正在这时,玛莉·加布里埃尔站起身来,她手持平板,语气里带着几分凝重:
「各位,请注意一下。我们将要抵达马尔斯国际机场。据最新地面气象显示:马尔斯市天气晴朗,但风寒效应显着。地面温度为零下8摄氏度,受风速25公里/小时的西北风影响,体感温度接近于零下15摄氏度(约5华氏度)。」
「零下几度?!」齐遇惊呼出声,下意识抱紧胳膊。
伊力亚斯也倒吸一口凉气:「上回我们来的时候还算是夏季?这回可真到冬季了……」
「在格兰德待久了,快不记得冬季是什么。」柏石元有感而发。
「大家不用担心。已经提前准备好定制款御寒服了。」玛莉说着,拍了下身边的柏石元:「你跟我来拿一下。」
二人走向机舱前部,掀开舱壁储物格,露出一排堆叠整齐的压缩袋;每个袋子里都裹着件棱角分明的方块,表面印着每位队员的姓名缩写。
二人掏出这些正方体,一个接一个抛给队友。
「快!穿上它!」玛莉边说边拆开自己的那一块。队员们也都七手八脚地撕开外层的密封扣。
只见,被压缩成小方块的装备迅速吸饱空气膨胀开来,过程中还发出细微的“噗噗”声。
这便是为了应对极端客场环境,特意设计并定制的御寒神器:一件集帽子、手套于一体的连体式外衣;中长款衣身,搭扣衣襟,便捷的同时也能最大限度锁住体温。最巧妙的是,可抽气压缩成巴掌大的方块,携带出行极为方便。
大家一面赞叹一面试穿起这件神奇外套。
与此同时,专机卧室内,柔和照明由暗转亮。小黑六号在李楷手边响起嗡鸣,随即又是那道极具特点的温柔女声:「即将抵达马尔斯国际机场。脉冲电疗已自动关停,建议起身活动。」
李楷缓缓坐起,后背仍残留着电流游走后的温烫,仔细熨帖着腰部旧伤。他抬手按住后颈,关节发出细微轻响;比起登机前,僵硬感确实消了大半。
「谢了,老六。」他起身披上队服外套,发现卧室门已启开条缝。推门瞬间,客舱里的喧闹才扑面而来。
「李楷!」只穿了一只袖子的段封尘,单手抓着方块冲过来,眼睛亮得像淬了光,「这是你的,快穿!」
「急什么。」李楷笑着接过。
段封尘干脆帮他勾开密封扣,方块“唰”地展开,又一条泛着微光的神奇外套诞生了。那连帽、手套的设计严丝合缝,左手臂用亮橘色绣着工整的「Li17」字样,针脚细密得不像批量生产。李楷果断套上,后背电疗残留的暖,混着衣料蓬松感,恰好抵挡住客舱温度降低后的凉。
「咦?」段封尘盯着李楷的领口,第一个发现端倪:「你这帽子拉链、和抽绳,都是橘色的?」
此款御寒服,属于全队统一配发的装备之一。球员、管理层、教练组、医疗组乃至球员家属南云云,人人有份。且款式配色完全相同,唯一区别只有左臂上的刺绣。例如:象征球员段封尘的“dd5”,教练组麦德·强森的“Coach.mj”,医疗组艾一的“doctor.Ai”……
整件衣服除了这行名字是橘色,通体皆为乌鸦羽毛般的黑。唯有李楷这件,帽子上的拉链和抽绳也是橘色的。段封尘看在眼里,心想这队长特权真心不错:不算显眼,但很合适。
李楷试着拉上拉链。拉链不长,从下巴到鼻梁,防风时可将帽子牢牢扣在头上。连同那自带防滑垫的五指手套,能最大限度隔绝刀割般的寒风。
终于,经机长一番丝滑操作,湾流g700平稳降落于马尔斯国际机场的专用停机坪。与商业航班的起降跑道不在同一区,保证了专机使用者的私密性。
舱门升起,建筑顶部的薄薄积雪,反射出耀眼的阳光。无畏严寒马克西姆,是最后一位套上外套的,不是因为嫌冷,而是要和大家保持统一。当全队成员穿着同款的限定版皮肤走下舷梯,就连星火燎原的司机都忍不住想要多看两眼。
就这样,队员们不紧不慢地踏上了印有星火队徽的大巴车。车内空调开得很足,大家却不愿卸下这件才刚上身的战袍;连体手套看上去酷炫的同时,竟还不会影响使用手机!年轻队员们不禁想体验一下穿着它扣篮的感觉……
星火大巴在机场引导车的带领下,缓缓驶离了停机区,穿过机场内部道路,朝着市区的方向开去。窗外是广阔的机场,以及稍远处银装素裹的城市轮廓。与格兰德岛的温暖湿润截然不同,这里的一切都透露着北地的冷硬工业感。
大约半小时后,同人队最终抵达了目的地——豆锅儿体育馆(Beanpot)。
和两年前初来乍到时路线不同,此时的豆锅儿似乎多了几分科技感。入口上方那个巨大的豆锅型Logo似乎被烧得红火,锅口处还冒着缕缕逼真的蒸汽特效。这效果与周遭的凛冽寒气形成了极其强烈的感官对比,仿佛在无声宣告:欢迎来到星火燎原的主场!
星火大巴在记者与球迷的层层围观下,绕进了地下的专用车库。全副武装的同人队正式踏入了豆锅儿球馆内。此时,是A国时间三点二十分,距离今晚六点的比赛,还剩不到三小时。
被接待员引导至客队更衣室后,主教练钱德勒和麦德·强森有分别针对每一位队员,进行了最后一次的加密战术商议。
段封尘心领神会了师父的意思,同时用最快的速度换上比赛用的装备,随后便盯上了一边正在穿戴护具的李楷;在被明确告知不需要帮忙的情况下,他仍选择在旁默默等待。
赛前两小时,格兰德的队员们均已穿戴完毕,前往比赛场地。
从客队更衣室通往赛场的走廊很长。一侧被射灯照亮的墙上还挂着马尔斯市历年来的夺冠海报,其中就能看见那几张麦德·强森年轻时的照片。那时候的马尔斯仍属于赤城时期,还没有星火燎原,段封尘、齐遇等人,也还没有来到人世间。
当同人队队员们到达赛用场地时,场上除了几名星火助教和替补球员外,并没有见到任何主力的身影。看台的星火高级会员和幸运观众们,见到是客队的球员入场也立刻招呼起来,只不过有些招呼声中夹杂着嘲讽以及饱含轻蔑的嘘声。
好在队员们对此早已见怪不怪,他们充耳未闻,只是按老规矩散开,准备热身。
新西德尼球馆的球场地板是橡木的,而豆锅儿的球场地板是枫木,后者相较于前者会略硬、略滑一些,需要提前适应。
「好几年过去了,看起来还是跟以前一样。」看台上某两位球迷故意地高声议论:「就是啊,还威胁呢?我看这场比赛没什么悬念。」
「哈哈哈,他们要输第三回了,不是也挺有趣的嘛?」
段封尘面无表情地抓起颗篮球,想立刻让对方见识下什么叫做“威胁”。没来得及抬手,就被一旁的李楷按住,「先拉伸。」队长轻缓的声音瞬间叫人冷静下来,他将篮球丢给对面的恩修,开始活动自己的踝、膝、腕关节。
他自主屏蔽了星火球迷的声音,却还是做不到绝对的专注。漆黑双眼又忍不住看向那人左手佩戴的碳纤维护指,他知道他的手指已经恢复很多,至少外表看起来是这样。但他人就带着自己送的这副护指。
「李楷,你要完全按照教练的安排来吗?」段封尘冷不丁地发问,愣是问的对方摸不着头脑,「嗯?为什么不呢?」
「可是你的合同……」此话刚一开口,李楷便明白了他的意思,遂打断道:「不用考虑那种东西。只是扣工资而已,我不在乎。」
「不行!」段封尘斩钉截铁,「我不能让你被人看扁。」
李楷忍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