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9章 来访者

女娲周身翻腾的圣光与恐怖的威压，如同退潮般缓缓收敛。

霞光依旧，却不再刺目，反而带上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重与……一丝落寞。

她圣洁的面容上，那冰冷的震怒缓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沉的疲惫与……一种跨越万古的、迟来的哀伤。

她没有再看下方跪伏的亿万生灵，也没有再看沐风云那孤绝的身影。

她只是微微抬起眼帘，望向那被霞光映照得一片迷离的苍穹，仿佛在凝视着洪荒万古以来纠缠不清的因果。

然后，在亿万道复杂难明的目光注视下，在死寂得令人心慌的沉默中。

那道笼罩隐雾山巅的、代表着人族起源的圣洁身影，连同那漫天的霞光瑞气，如同梦幻泡影般，无声无息地……消散了。

没有留下任何言语，只留下那滴泪的余韵，和一片信仰被撕裂后、茫然无措的天地。

山巅之上，沐风云依旧挺立。

山风重新呼啸起来，吹散了残留的异香，也吹动了无数跪伏者凌乱的发丝。

他们茫然地抬起头，看着空荡荡的天空，又看看沐风云这位如孤峰般的人皇，心中五味杂陈。

圣母……真的走了？

人皇……他……他逼走了圣母？

封神量劫……我们……真的被抛弃过吗？

是啊，自从反天大业启始，一直是人皇带领人族拼杀，何曾见过圣母显灵。

疑问、震撼、茫然、痛苦以及对人皇的信任……种种情绪在隐雾山巅无声地弥漫、发酵。

女娲的显圣，非但未能达成所愿，反而如同一颗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了滔天的、足以改变洪荒格局的巨浪。

而北俱芦洲那微弱的生机，似乎也随着圣母的离去，变得更加飘摇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