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6章 长安大捷 待价而沽
长安城内,残阳将梁王府的飞檐斗拱染成血色,朱红宫墙上新绘的玄色螭纹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魏延的玄甲尚未卸去,腰间泼风刀的血迹未干,便已押解着袁谭等人踏入王府。锁链拖拽在汉白玉阶上的声响,混着远处更鼓,惊起檐角栖息的寒鸦。王府正殿内,鎏金兽首烛台将穹顶照得恍若白昼。马腾身披九章王袍端坐主位,玄色织锦的龙纹在火光中若隐若现。左手首座贾诩轻摇羽扇,眉间含笑;魏延大步上前单膝跪地,身后高明捧着缴获的袁氏印绶,躬身立于廊柱之下。右侧长席上,黑山军将领们按剑而坐,酒坛与弯刀交错,粗犷的笑声震得青铜编钟嗡嗡作响。
"将军辛苦了!"马腾抬手示意,声如洪钟。他扫过阶下跪着的袁谭——这位昔日的河北贵公子,此刻锦袍染血,冠冕歪斜,眼底却仍藏着不甘的锋芒。颜良紧握锁链的指节发白,锁子甲缝隙里渗出的血珠,正一滴一滴坠入青砖缝隙。
贾诩折扇轻敲案几,打破短暂的沉默:"诸位远道而来,且先饮下这杯庆功酒。"话音未落,侍女们已捧着鎏金酒樽鱼贯而入,酒水倾入玉盏的清响,与殿外铁甲碰撞声交织成诡异的乐章。马腾举杯遥指袁谭,琥珀色的酒液在烛火下泛着冷光:"袁公子,这长安的月色,可比冀州的更胜一筹?"
殿内轰然大笑声中,袁谭死死咬住后槽牙,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怒骂。辛评低垂着头,颤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破碎的扇骨;颜良则猛然抬头,虎目圆睁,泼风刀般的目光扫过席间众人——这道目光,恰似困兽最后的咆哮,却在满座的得意与轻蔑中,渐渐化作无声的怒焰。
马腾抬手虚压,席间哄笑声戛然而止。他亲自上前挑断袁谭腕间锁链,温热掌心拍在对方颤抖的肩头:"袁公子不必介怀。"玄色王袍扫过满地碎链,将人引至右手主宾位落座,"从冀州到长安,冰天雪地又兼战火,这一路可苦了你。"鎏金酒樽盛满琥珀色琼浆,在两人之间泛起细碎涟漪,"先饮下这杯压惊酒,城西的宅院早命人打扫妥当,待过了年关,再与令尊商议......"
话音未落,辛评忽从阶下长身而起,素白广袖拂过残血斑斑的衣襟:"我等败军之将,生死皆在公一念。"他死死攥住断裂的玉簪,骨节泛白,"只是不知,公此番厚待,究竟所求为何?"
马腾抚须大笑,震得青铜灯盏轻晃。他侧身望向左手首座的李儒,后者正用银箸拨弄盘中鹿肉,眼角含笑:"辛先生果然快人快语。"折扇"唰"地展开,"倒也没什么大事——不过是未来的凉王侧妃,恰好是河北甄家的掌上明珠。"
殿内突然死寂。袁谭猛地抬头,撞进贾诩阴鸷的目光。谋士指尖轻点案几,檀香混着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眼看着王妃大喜将近,娘家人却困在冀州无法道贺,岂不是憾事?"折扇突然指向辛评,"不如劳烦先生传个口信——大公子在长安一切安好,若袁绍想接人回去......"话音顿住,满座将领的佩刀同时发出清鸣,"就让甄家老小,来长安共享天伦之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