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4章 野蛮驱赶(第2页)

老王缩在墙角，看着火把长龙渐渐往北移动。夜风里飘来孩童的啼哭、老人的哀嚎，还有衙役们放肆的调笑：

&34;头儿，太守大人这回能给多少赏钱？&34;

&34;急什么？等常山乱起来，咱们还能捞笔大的！&34;

&34;嘿嘿，听说邓晨夫人长得标致&34;

&34;闭嘴！想死别拉着老子！&34;

太守府书房的窗纸上，窦融举杯的身影被烛光放大，投在院墙上像个张牙舞爪的怪物。窗内传来划拳行令的喧闹，混着歌姬用楚地方言唱的小调：

&34;瓯窭满篝，污邪满车&34;

这丰收的祝酒歌此刻听着格外刺耳。

老王突然想起去年家乡遭灾时，县里官吏也是这样唱着歌来催粮。他弯腰去捡摔坏的灯笼，却摸到一手黏糊糊的血——是那个秀才吐的。抬头望去，北门外官道上，流民的队伍像条垂死的长蛇，在月光下缓慢蠕动。

衙役们晃动的火把映着路边新立的界碑，上面&34;常山郡界&34;四个篆字红得扎眼。有个背着破包袱的老汉突然跪下来，抓起把泥土包进衣襟：&34;带把家乡土死了也好魂归故里&34;

&34;磨蹭什么！&34;钱五一鞭子抽过去，老汉的破棉袄立刻绽开道血痕。

最前头的赵四突然勒马回头，火把照着他狰狞的笑脸：&34;都听好了！前面十里亭有热粥！&34;流民队伍骚动起来，却听见他压低声音对同僚说：&34;等过了界碑，就说是常山郡赶他们回来的&34;

五日后，黑山寨。

聚义厅里弥漫着劣质酒和汗臭混合的刺鼻气味。黑山鹰那只独眼在火把照耀下泛着凶光，他猛地将九环刀砍进桌案，刀身&34;嗡嗡&34;震颤着，震得桌上的酒碗都跳了起来。

&34;好！老子早就想会会那个邓晨了！&34;他咧嘴一笑，露出几颗参差不齐的金牙，牙缝里还塞着昨日的肉丝。

张彪被震得从虎皮椅上弹起来，官袍下摆沾上了桌案上洒出的酒水。他强作镇定地掸了掸衣服，声音却不由自主地发颤：&34;李大人说了，事成之后，常山的盐铁专卖&3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