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三 悠悠生死别 3

陈封眉头紧锁，道：“这些妇人，原叮嘱他不得打听案情，竟还遣人去听。”

程备道：“那蔡义与赵季两个也到了堂下待传。岳府君先问了案情，衙内与四个家人如先前一般供述，快活楼一众店伙也未改供词。我见那一众店伙关押一月之久，心智似都有些迷乱，口供却是一字不乱，想是杨敬杨鹏吩咐过了。而后几个乡绅旁证也上了堂，供词却是支吾不清，细究竟有抵牾之处，也该是杨家之力。岳府君喝退几人，便命蔡义、赵季上堂。”

“他二人供词果如三官人所说，岳府君多番盘问，他二人言辞细密，竟无半点疏漏。岳府君无可如何，只得就此结案。那赵季是县衙捕头，蔡义是朝廷命官，他二人供词又相互佐证，岳府君也不得不采信。依他二人供词，衙内便是存心杀人放火，按我大郑律法，该处弃市之刑。岳府君以太尉乃是国朝勋臣，衙内又有六品官身，轻断为斩立决之刑。”

陈封拍案欲起，却又筋酥骨软，瘫坐椅上，秦玉倏地站起，怒道：“岂有此理，岳百常为天下首府，岂可以两个无耻小人一面之词妄下论断？斩立决岂非量刑过重？陈太尉这等大功，朝廷竟以此相待，可还有天理么？”

程备道：“璧城，正为太尉身居高位，岳百常才更须秉公执法，否则，太尉岂不要受千夫所指？”又向陈封道：“太尉，当其时，我左思右想，也确是无法可想。便代岳百常之位，也只得如此断案，才能平息众议。”

陈封冷哼一声道：“这是洪福洪庆奸计，我等千算万算，竟未算计至此，当真妄称智谋韬略了。”

此语便是有怪罪程备、秦玉二人之意了，二人闻言皆低头不语。陈封又道：“岳百常与我素无交情，他能如此已是难得了，璧城不可与岳百常结怨，此人是个正人君子。”

程备道：“退堂后岳百常与我私谈，请我上致太尉，此事实是有心无力，爱莫能助。我代太尉答他，且不论此案如何，衙内性命如何，太尉已足感岳府君盛情，日后定不相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