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三十七章 暗夜行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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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什么?”威托特公爵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但征召的平民开始暴动,南城粮库遭到哄抢,守军镇压时死了三十多人。”弗朗切斯科的声音冰冷如铁,“若再不发放存粮,恐怕敌军没攻城,我们自己先被撕碎了。”
威托特公爵指甲深深掐进王座扶手的金狮浮雕,“开仓!每人发三天口粮——但谁敢靠近城墙哗变,立即斩杀!”他突然揪住弗朗切斯科的衣领,“今夜你亲自守城!若放半个普罗旺斯人爬上城墙……”
他没有说完,但眼中疯狂的血丝已道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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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弗朗切斯科躬身退出时,夕阳最后一缕余晖正掠过厅堂壁画上威托特公爵家族的辉煌史诗。画中先祖征战的英姿与此刻瘫坐在阴影中的现任公爵形成凄厉对照。
窗外突然传来守军换岗的号角,惊起一群栖在宫墙上的乌鸦。这些食腐的黑鸟竟比所有大臣更早嗅到灭亡的气息,正成群飞向城外——飞向那些插满头颅的长矛,飞向即将吞噬米兰的血色黎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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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兰以南五英里外,一条不算太宽阔的支流上,威尔斯军团的步兵正踩着临时加固的木桥有序北进。
河水映着最后一缕绛紫霞光,浮桥上铁靴踏板的闷响与马匹不安的嘶鸣交织成一首行军序曲。
亚特勒马立于北岸高坡,暮风吹动他猩红的披风。“前方最后一座桥确认通畅了?”他问身旁的奥多。
“修桥的士兵已清除路障,桥面足够重骑和辎重通过。”奥多指向远处隐约的米兰轮廓,“但洛伦佐残部尚未肃清,需防他们再袭粮队。”
亚特颔首,目光扫过正在渡河的辎重车队,“让吕西尼昂派轻骑扩大警戒范围,粮草不能次受损。”说罢亚特一扯缰绳,带着侍卫队纵马驰向北方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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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前列,连队长汉斯正用刀尖挑着靴底泥块,对身旁的旗队长伯里咧嘴笑道:“听说米兰娘们皮肤比牛奶还滑,等破城了非得找个贵族夫人试试!”
伯里嗤笑,“我说伙计,你先活过攻城锤第一撞吧。我可听说城里光常备军就五六千人。”他忽然压低声音,“不过若真能捞笔大的……老子就回山谷买座葡萄园,天天喝酒睡到日头晒屁股。”
汉斯眼神恍惚了一瞬,“我要娶个屁股大的姑娘,生五个小子!到时候带他们打猎,就像我父亲当年……”这个囚徒兵出身的连队长话音突然哽住,他狠狠吐了口唾沫,“算了,先剁了米兰人的狗头再说!”
稍后位置,连队长科林与韦兹并骑缓行。
“第二座桥了。”科林摩挲着剑柄上的砍痕,“记得当年跟着大人打第一场仗时,过条溪沟都手忙脚乱。”
韦兹冷笑,“现在可是马上要啃米兰这块硬骨头了。城墙比地峡堡还高十五英尺,护城河引的是活水。”他忽然压低声音,“今早听斯坦利审俘虏时说,他们可是在城墙上摆放了不少重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