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魔(第2页)

“给李莽发信，让他令刘仁恭严防晋军，若是实在挡不住，河北哪里都能丢，唯独要把幽州守住，待我回转。”

周遭几个将领皆是揣揣，不敢吭声。

姬如雪已维持不了脸上的冷意，眸里带着慌乱，匆忙跟上去。

帐帘已然被挂起来，夜风不断向内席卷，但因此却更让他脑子清醒，且能够第一时间知晓营中的动静。

“某在渔阳城下，

“静待王后。”

他作为一军统帅，实则经验并不足够，这一路除了自己不断学习外，还多请教王彦章以及定霸都的那些宿将。而今大战在即，他需要将几方动向中，一切值得注意的地方规划整理，并入脑中。

纸上，字迹早已干透，甚而看得出是极早就已写好的。

但述里朵只是拍开她的手，虚掩起美目，拾起了宣纸。

萧砚猛地拉下帐帘，继而终于支撑不住，双膝重重的跪在地面，似已压抑不住颈上不断蔓延的黑雾。

关城中，一座雄伟的关楼矗立。

少女的脸色甚为难看，似是被这一言惊住了。

“速传我令——

须臾，世里奇香折转回来，喜声禀报。

“且惊人的是，这些人不但手上功夫厉害，身法也是诡异，居然各个都能凭空消失，又在眼皮子底下钻出来，虽然奴与遥辇能根据气息、声音，将他们寻出来。但我们的普通士卒，拿他们完全没有办法……”

后者步入帐中，定眼一瞧，就嚷起来嗓门。

“军使，你唤末将？”

“遣几个能手，护着此信南下。务必要将它送到杨师厚，杨招讨使手中。”

只要他不死，就无人可活……

姬如雪冷着脸，只是着一身男儿甲胄打扮，一丝不苟的护在主帐门口。

“萧郎，你和那姬姑娘……？”

“得令！”

待上官云阙想要取它脚踝处的信筒，它才猛然转头，用硬且锐的鹰喙去啄他的手。

而后，开始踉踉跄跄的向帐外走去。

萧砚脸色已显得有些狰狞，却仍只是咬牙出声。

“校尉，你这是……”

军心如此，述里朵便也不再约束，终于挥了挥手。

这里只能勉强看见城上的战况，但很显然，这一次还是没能拿下这险峻的关隘。

“我要替岐王盯紧伱。”

这力道极大，甚至远远盖过了方才他攥住少女肩膊的力气，毫无防备之下，萧砚几被打了个趔趄，向后倒退了一步。

但他的声音马上就缓了下去，垂着脑袋，不敢直视萧砚那双冷峻的眸子。

“别碰我。”

萧砚沉吟了下，又让人找来王彦章。

他眯了眯眼，将字条尽数展开。

“喏。”

萧砚虽觉事情似乎乱成一团麻，但不知怎的，方才挨了一拳过后，心绪反而宁静许多。这会有条不絮的安排了几件事情，才自顾坐回帅案后，从袖中取出海东青带回的信件。

——————

世里奇香急忙上前，抢着去拿。

除却能在营中值守、巡视的兵卒，此时各营人马皆已着甲入睡，不得窜营、不得大声喧哗、不得随意走动。

世里奇香领着人护在前侧，一路警惕扫过各个角落。

“但需警惕……”

这一次，他的眼睛里便出现了一抹慌乱。

“本后只要古北口。”

“不。”

萧砚拂开她的手，背脊上全是汗水。

他难看的皱眉，摊开手，掌间黑雾便霎时弥漫而出，其中蕴含的癫狂杀意，比半年前浓厚了不知几倍。

“今日不过关，让遥辇拿脑袋来见本后。”

旁边有人小声提醒道：“前两日攻关不克，就已请祭司南来了。”

萧砚攥着毛笔的手格外用力，似是使出了几分杀气一般，将字写得墨透

纸背。

“砰。”

闻及此言，述里朵却是轻蹙眉头。

“得！”

许久许久，但似乎又只是这么一刹，姬如雪就一把松开了他的衣领，背过身。

而他的整个额头，皆已抵在了少女的腹前。

“王后，这……”世里奇香去捡起。

萧砚挥了挥手，“速速去办。”

“你快出去…”

世里奇香咬了咬牙，似是头回感到这般屈辱，终于不再出声，请命而下，汇入了攻关的军马中。

纤细的腰，被腰带束得更是盈盈一握，虽着了皮甲，但那曼妙的身姿，却好似依能感受得到。

王彦章牛眼一亮，“要对沧州动手了？”

轻声念着这三个字，萧砚蹙起了眉。

“王后，入关吧！儿郎们早已憋了火气，恨不能撕碎这些难缠的中原人！”

向里入帐，萧砚仍还在纸上写写画画。

“末将无能，请王后责罚。”

“王后，这险关实则并不足以拦下咱们的大军……

“你护着她，暂时留在营中。”萧砚伸手，让海东青跳到自己臂上，取下了信筒。

唯有稀少的刁斗灯火，映着点点亮色。

好在，他的进度很快。

纵使地面还有粘稠的血迹，他也是纹丝不动。

他怎么可能，会被一個武功都不入流的女子伤到？

前者讪讪一笑，轻轻扇了扇自己的嘴。

但述里朵的脸色依然平静，淡声道：“本后不管这些，中原人有能耐，早已告知你们，偏偏汝和遥辇轻敌。今日已是第四日，本后不想听伤亡数字——

古北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