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再会女帝(二)(第2页)

她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将这个消息分享给萧砚。

归德军连女帝都不禁赞叹,便不用提场中的百姓了,尤其是在见到那些整齐的步伐后,且整个队伍都宛如钢铁洪流一般的前进,居然除了最开始的那一首厚重的马踏燕然后,居然再无声音,就算只是便步,就已然有连绵的脚步声响起。

恰才被前面数不尽的灵牌骑阵而震慑得心生悲凉之感的百姓们,便马上被这整齐、沉默却又威武的阵型给催眠的目眩神驰,甚至被震撼的每个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这是不同于普通军阵的威慑力,每一个在场中人都下意识心潮激荡,热血沸腾,这种耀武扬威的感觉,是不同于之前汴梁禁军那种单纯的显摆之状的,这是一种震慑、一种展示、一种压迫。。

而带给百姓的,便就是不可言状的激动、鼓舞,甚至他们明明第一次见到这些北地儿郎,却不由自主的心生一股其本来就应该是那种对百姓秋毫无犯、对敌人百战无敌的天下强军。

有这么一股强军入卫汴京,何愁战火会波及此处?

一时间,原本沉默下去的百姓们人人鼓动,下意识对这支军队油生一股崇敬感,尤其是那第一次坦然显露于百姓眼中的冠军侯萧砚。

若是按照传闻所讲,这位冠军侯却并不是身高丈二,也并不是那种以千万人鲜血染红官袍的杀神模样,反而竟只是一个青年,一个脸上轮廓如刀一般分明、身形颀长却略显瘦削的英挺青年。

不过尤让人注意的是,这个青年虽然文臣打扮,但腰挎着一柄唐刀,肩头立有一只神俊的海东青,且脸色平静,稍稍锁眉,有着远超同龄人许多的沉稳感。但却似乎又略略彰显出了一股年少成名的骄傲之意,坐在马背上的身姿挺直,腰上系的是朱温赏赐的金腰带,头顶带的是御赐乌纱幞头,蜂腰宽肩,锐利眸光一直盯着前方,气质格外突出。

这个青年,明明处处都不像一个能指挥上万人踏平河北、击灭漠北、破军杀将的冠世统帅,却又好像处处都像那一千年前传闻中的冠军侯。

似乎,冠军侯本来就该是这个样子。

似乎,本来也只有这种将战死将卒的灵牌奉在前,请故将卒先行,他居而后之的统帅,才当得上冠军侯这三个字。

似乎,本来只有这种不世出的青年统帅,才能够提一支冠世的天下强军入卫都城,震慑天下不臣。

人心鼓荡,尽皆拜服。

大军所过,萧砚所过,原本因天气酷热而躁动的汴梁城,开始一段段的安静下来。道路两旁的百姓或对那一块块北地儿郎的灵牌俯首行礼,或是被严整的军容惊得膛目结舌。便是那些混在人群中不安分的地痞流氓,这会也个个呆若木鸡,竟是生了一股想要从军的错觉。

沿途值守的禁军将卒尽皆肃然,目光只是死死的盯着那一块块灵牌,死死盯着那马背上平静而过的青年。

在场的侍卫亲军马军各部,明明第一次见到这位顶头上司,明明甚至连一句话都没有听他出声过,就已然油然而生叹服之意。

这无关其他,纯粹的只是因为这个人是自己的上司,而心生叹服。

而沿途汴河上的那些女眷小娘子,这会看着那期待已久的闺中佳婿、梦中情人骑马策过大道、策过龙津桥、策过朱雀门,身形越来越远,反而都下意识的忘了言语,忘了娇笑嫣然,忘了先前的所有争执,原本大打出手的小娘子们聚在一起,呆呆的看着那道身影越来越远,却是忘了所有。

每个人都被那一股强烈的雄性气息压迫,起了一层又一层鸡皮疙瘩。

这等男子,她们当真能让他垂怜看上一眼否?

比起汴梁百姓,那些位居高阁上的显贵们更是被惊慑的不堪。

近来在朝中对萧砚的流言攻讦一茬接一茬,鬼王一派本就根基庞大,自是想尽办法的要把萧砚的功绩往虚了说,要把归德军的重要性往下打压,好把这股新兴的将星彻底摧毁,把这一支毫无根基的军队各自吞并。

但此时此刻,他们却终于知道,这个所谓的毫无根基的将星,分明不需要根基!因为他自己就是自己的根基!

这种将星,君王若是不握于手中,岂不是夜里睡觉都能肝疼的起身?

在鼓角门上,鬼王已经将眼睛瞪得几乎欲裂,额上生出汗来,下意识想要做些什么,却发现自己完全是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干看着那一支势不可挡的军队如此直剌剌的跨过朱雀门,沿着御街如此而来。

不止是他,所有先前有过攻讦萧砚作为的官员都是一脸惶恐,都都只是惊疑不定,都只是额上不断生汗,却偏偏看见他们的那位鬼王也一脸惊疑的模样,反而愈加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