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玖玖 作品

第830章(第2页)

这突如其来的询问让凌降曜一愣,随即意识到沈隽意是在试探他与李婉仪的进展:“李小姐博闻强识,尤其对河道治理有深刻见地,令在下十分钦佩。”

沈隽意目光深邃:“李小姐确是难得的才女。如今朝堂之上,才子配佳人的美谈不少,若凌世子能与李小姐缔结良缘,倒也契合时势。”

凌降曜心中五味杂陈——沈隽意如此直白地谈及婚事,究竟是真心撮合,还是另有所图?

正思索间,书吏匆匆送来一封火漆密信:“沈编修,宫中急件。”

沈隽意拆信细读,神色微变,抬头道:“圣上命我草拟一份关于边境治安的奏折,尤其涉及对狄戎的防务策略,需半月内呈上。”

凌降曜心中一动:“表弟若需援手,在下可——”

“此事涉及机密,不便假手于人。”沈隽意婉拒,“何况你即将赴河南,先专注于实地考察为好。”

他将密信收入袖中,淡声道:“此次河南之行,于公可补典籍之缺,于私可结李家之缘,望凌世子好好把握。”

凌降曜一时不知如何回应,只得诺诺称是。

沈隽意对他始终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既不疏离也不亲近,让他根本无从判断对方的真实意图。

接下来的日子,凌降曜一边参与《治河志》编撰,一边为河南之行做准备。

他研读《水经注》等典籍,练习测绘技法,更不时与李婉仪书信往来,探讨治河之策。

李婉仪的回信日渐温和,字里行间对他的才学多有肯定,令他心中渐生期许。

一日归府,管家告知平阳公在书房等候。

书房内,平阳公皱眉翻阅奏折,见他进来便问:“你与沈隽意同在翰林院,可知他近日在忙何事?”

“表弟似在撰写一份关于边境防务的密折,涉及对瓦剌部的策略。”凌降曜如实道,“他说事关机密,并未详述。”

平阳公神色凝重:“朝中已有传言,陛下命沈隽意撰折,实则是在试探朝堂对北伐的态度。如今主战与主和两派剑拔弩张,沈隽意若在折中立场鲜明,必得罪一方。”

凌降曜心中一凛:“父亲是担心表弟卷入党争?”

“岂止是担心!”平阳公拍案,“当年柳太傅就是因朝堂站队不慎遭贬,如今沈隽意若重蹈覆辙,谢家未必能护得住他。你与他来往密切,须多加小心,莫要被牵连。”

凌降曜恍然大悟——原来沈隽意近日的低调与疏离,竟是在规避党争风险。

可他为何又要主动促成自己与李家的亲事?

“父亲的意思是,让我与表弟保持距离?”他试探着问。

“非是让你绝交,而是切勿深度参与他的事务。”平阳公语气稍缓,“你下月赴河南,正好避开这场风波。对了,你与李小姐的亲事进展如何?”

“已有书信往来,讨论治河之事。”凌降曜道,“李小姐对在下的见解颇为认可。”

“甚好!”平阳公满意点头,“河南之行务必把握机会,若能赢得李小姐芳心,李家便是你最坚实的后盾。”

当晚,凌降曜在灯下细读李婉仪的书信,她的字迹娟秀中透着刚毅,论及治河时更显见识卓绝。

他提笔回信,详谈自己对“束水攻沙”法的新感悟,并提及对河南之行的期待,字里行间既展才学又示谦逊。

次日清晨,翰林院传来震惊消息——沈隽意府中昨夜遭刺客闯入,虽未得逞,但刺客身法诡异,竟能避开沉府重重护卫。

值房外,同僚们议论纷纷:“定是边境奏折惹的祸!”

“沈编修这是动了某些人的利益啊!”

凌降曜挤进人群,见沈隽意正与掌院学士密谈,面色镇定如常。

待掌院离去,他才上前关切:“表弟,昨夜之事……”

“无妨,不过是宵小之徒虚张声势。”沈隽意淡笑,“已着人报了顺天府,不劳挂念。你且准备河南之行,莫因小事分神。”

见他如此从容,凌降曜心中暗叹其定力,却也难免疑虑——刺客之事是否真如他所言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