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9章(第3页)
这一连串问题像冰雹般砸来,赵三只觉舌头打了结,支支吾吾半天,一个字也答不上来。
“看来你这谎话编得实在不怎么样。”谢知刚的声音里添了几分寒意,“况且就算真去寻欢,犯得着如此心虚吗?难道你们禁军连士兵偶尔放松都不允许?”
“我……我是怕被孟统领知道……”赵三还在做最后的挣扎,“他平日里管得严,不许我们公务时狎妓……”
“够了!”谢知刚厉声打断,脚下微微用力,踩得赵三闷哼一声,“编了这么多鬼话,真当我是三岁孩童好糊弄?”
说着,他对身边护卫递了个眼色:“来人,给我仔细搜身!”
“少将军!”赵三听见“搜身”二字,顿时像被踩了尾巴的猫,拼命挣扎起来,“我真没做亏心事啊!您不能这样对待我,我是金吾卫!”
“金吾卫?”谢知刚冷笑一声,剑锋在赵三颈侧轻轻划了下,“正因为你是金吾卫,我才更要搜个明白!”
几个护卫应声上前,二话不说按住赵三的手脚,开始仔细搜查。
他们从外袍到内衫,指尖划过每一处可能藏物的褶皱。
很快,一名护卫从赵三胸前内袋里摸出个用油纸层层包裹的小包,入手沉甸甸的。
“少将军,有东西!”护卫举起小包,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赵三见状,脸色“唰”地变得惨白如纸,徒劳地辩解:“这、这不是什么要紧东西……是我要送给姑娘的……”
“是吗?”谢知刚一把夺过油纸包,指尖已摸到纸张的轮廓,“那我倒要瞧瞧,你的送给姑娘什么东西。”
赵三见他要拆包,突然像疯了般剧烈挣扎:“不要!别拆!那真是我的私函!”
他拼命扭动身躯,甚至张嘴去咬按住他的护卫,可几个身经百战的军士哪里会让他挣脱,只稍稍用力,便将他按得更紧。
“私函?”谢知刚挑眉,语气里的嘲讽更浓,“既是私函,何必如此紧张?莫非你这心上人我的情书,还藏着什么秘密不成?”
说着,他已慢条斯理地拆开了油纸包。
里头果然是封信,信封封口处用蜡严严实实地封着,蜡印崭新,显然是刚封好不久。
赵三见他要拆信,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狠狠撞向身边的护卫,竟真的挣脱了一瞬,朝着谢知刚扑去,想夺回信件。
谢知刚早有防备,身形一晃便避开扑击,同时抬脚精准地踹在他的膝盖窝上。
“啊——”赵三惨叫一声,重重跪倒在地,膝盖撞在碎石上,疼得他额头冷汗直冒,这下是彻底站不起来了。
“按住他!”谢知刚厉声喝道。
护卫们立刻围上去,用绳索将赵三死死捆在地上,任凭他如何扭动都动弹不得。
姜青檀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一时间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知刚则不慌不忙地在一块青石上坐下,指尖捻开蜡封,抽出了里头的信纸。
他逐字逐句地读着,才看了几行,脸色便骤然沉了下去。
随着目光下移,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周身的气息也越来越冷,握着信纸的手指因用力而泛白,指节微微颤抖。
“好个狗东西!”谢知刚猛地站起身,信纸被他攥得发出细碎的声响,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阿刚大哥,怎么了?”姜青檀被他这副模样吓了一跳,连忙问道,“信上写了什么?”
谢知刚没有立刻回答,只死死盯着信纸,直到看完最后一个字,他脸上已是杀气腾腾。
“好个孟震!好个忠心耿耿的禁军统领!”他咬牙切齿,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竟敢如此陷害我谢家!”
他将信纸甩到姜青檀面前:“你自己看!看看这上面都写了些什么混账话!”
姜青檀慌忙接过信纸,逐行看去。
信的开头写着“禀报圣上”,显然是要呈给皇帝的密奏。
信中,孟震详述了自己在云城的“调查成果”。
“臣奉圣命护送沈侍郎前往云城查验军务,经连日暗中观察,发现镇国公府确有通敌叛国之实。”
“据臣亲眼所见,镇国公谢景洲私下与蛮族使者密会,商议向蛮族提供粮草兵器事宜。臣还发现云城军营中存放大量本应上缴朝廷之物资,疑为私藏军械,意图不轨。”
“臣曾见沈侍郎与谢景洲单独密谈甚久,神色亲密,疑已被收买策反。”
“臣担心沈侍郎已投靠镇国公府,恐其回京后为谢家开脱罪责,蒙蔽圣听。特飞鸽传书,请圣上明察。”
看到这里,姜青檀的脸色也变得煞白:“这……这全是胡说八道!姐夫怎么可能被收买?”
他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
他想起沈隽意确实和谢景洲单独谈了许久,在外人看来,两人神亲近,虽说其中有血缘缘故,可落到别有用心之人眼里,难免会被曲解。
“这个孟震,真是恶毒至极!”谢知刚怒不可遏,一脚踹在旁边的树干上,震得几片枯叶簌簌落下,“我谢家世代忠良,戍守边疆数十年,何曾有过半分通敌之心?他竟敢如此血口喷人,栽赃陷害!”
“还有,他竟说表弟被我们收买,这是要将你姐夫也拖下水,置于死地啊!”
姜青檀这才彻底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封信若是真的送到皇帝手中,别说谢家会被扣上通敌叛国的罪名,就连沈隽意也会被冠上“背叛朝廷”的污名。
这般罪名一旦坐实,便是抄家灭门的下场!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姜青檀急得声音都发颤了,“这封信绝不能让它送出去!”
“自然不能!”谢知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命人用绳索将赵三捆了个结实,押回军营,自己则是翻身上马。
“走,我们去驿站,拿下孟震!”
“是。”
一行人当即朝着云城驿站的方向疾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