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4章 卢森堡甜甜圈蒲公英
飞机降落在卢森堡芬德尔机场时,小七的鼻尖还沾着比利时华夫饼的糖霜。
罗杰伸手替她抹掉,指尖蹭过她翘起的睫毛:“某只馋猫把布鲁塞尔的云都吃进酒窝里了。”
舷窗外四月的小雨把停机坪染成水彩画,小七掏出拍立得对准他侧脸,“咔嚓”声混着引擎轰鸣:“这张叫《偷吃糖的罗杰先生》。”
取行李时小七的樱桃红行李箱差点被传送带拐跑。罗杰单手拎住箱子提手,另一只手揽住她撞过来的额头:“看来你的行李箱比你更急着见大峡谷。”
计程车上,小七把导航介面举到司机眼前,法语混着英语比画:“我们要去那个...佩特什么斯大峡谷!”司机大叔笑着调大法语电台,香颂旋律里飘着《玫瑰人生》。
雨后的佩特罗斯大峡谷蒸腾着松针的清香,小七踮脚去够悬在栈道边的水珠。罗杰突然从背后举起相机,镜头里映出她惊鹿般跳开的模样:“这张构图绝了,前景是六十米深的峡谷,中间是吓成荷比卢三国旗的小七。”小七追着要删照片,帆布鞋在木栈道上踩出踢踏舞的节奏。
转过观景台第三道弯,整座峡谷突然撞进视线。赭红色岩壁被雨水洗得发亮,阿尔泽特河像条银链子嵌在谷底。小七张开双臂往后仰,发梢扫过罗杰的下巴:“快拍!我要假装被风吹落悬崖的悲情女主。”罗杰拽住她卫衣帽子:“女主坠崖前能先交出零食包吗?你的小熊软糖要跳崖了。”
他们在标注着“1923”年份的铁艺长椅分食三明治。小七咬到酸黄瓜时皱起鼻子,顺手把挑出来的腌菜塞进罗杰的汉堡:“卢森堡的酸黄瓜会说法语呢,你听——”学起《天使爱美丽》里的腔调。岩壁上的鸽子扑棱棱飞过,啄走了她指尖的面包屑。
走到悬索桥中央时起了风,钢索嗡嗡震颤。小七突然攥紧罗杰的袖口:“听说这座桥晃起来相当于五级地震...”话没说完就被两个奔跑的孩子带得踉跄。罗杰顺势将她圈在护栏和自己胸膛之间,呼吸扫过她发红的耳尖:“现在像不像《西雅图夜未眠》里的帝国大厦?”桥下传来观光火车的汽笛,惊飞了她睫毛上停驻的蝴蝶。
半山腰的观景咖啡厅飘着苹果派的焦香。小七凑近橱窗哈气,在玻璃上画了只戴厨师帽的猫。罗杰举着两杯热可可过来时,正看见她踮脚给玻璃猫补上胡须:“卢森堡的甜品守护神,专门抓偷吃马卡龙的人。”柜台后白发奶奶笑着递来免费曲奇,指指小七画的猫:“和我的玛德琳年轻时一模一样。”
下山路上误入栗树林,腐叶在脚下沙沙作响。小七突然蹲下扒开草丛:“快看!蓝铃花!”紫蓝色花穗上还凝着水珠,她掏出密封袋小心采集,“要压成书签,等我们老了还能闻见卢森堡的春天。”罗杰帮她撩开垂落的发丝,指腹蹭到冰凉的耳钉。远处教堂钟声荡过树梢,惊起三只红松鼠。
在峡谷出口的纪念品商店,小七和彩绘木屐较上了劲。她套着大两码的木鞋踢踏走,差点撞翻旋转明信片架。罗杰举着手机跟拍:“这位女士,您订购的荷兰风车体验套餐已过期...”话音未落就被木屐飞过来砸中膝盖。店主老爷爷笑出泪花,送了他们手绘峡谷地图,背面用卢森堡语写着“爱笑的恋人会遇见彩虹”。
回程公交车上,小七靠着罗杰肩膀整理照片。夕阳把峡谷染成蜂蜜色,在拍立得相纸边缘晕开金边。“这张要寄给妈妈,”她戳着悬索桥上的合影,“告诉她比利时华夫饼检察官拐跑了她的女儿。”罗杰在她发顶落下一个带可可味的吻:“记得补充说明,检察官正在努力学习中文情话。”
暮色里的卢森堡火车站像盏黄铜灯笼。
小七把硬币投进老式点唱机,踮脚选了《Lavieenrose》。
旋律流淌时,她把车票折成纸飞机射向站台尽头:“下一站去哪?”
罗杰接住坠落的纸飞机,展开看见她画的埃菲尔铁塔剪影。铁轨尽头传来汽笛,惊散了玻璃穹顶下的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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