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34 章(第2页)

苏茵被亲得从头发丝都发麻一般,亲着亲着就被男人抱到了书桌上

()坐着,这个高度更适合二人的身高差距,顾承安微微俯身,她稍稍抬着头,便能亲密接触。

男人的呼吸与亲吻都是滚烫的,也仿佛烫到她心口上,香舌贝齿微微发麻,待他退出去后,这才得了新鲜的空气,急切攫取着。

胸口起伏,脸上飞霞一片,她嘟囔着有些不满:“这是奖励我吗?”

到底是在奖励谁?!

顾承安笑意正盛,惊讶自己的姑娘脸皮不再似过去那么薄,还会和自己调笑。

低沉喑哑的声音响起:“嗯,是奖励我~”

苏茵瞪他一眼,轻轻推开他,这才去堂屋倒水,口干舌燥,全身都在发烫一般。

只她月事来了,两人这会儿便默契地分开,谁也不敢招惹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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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晨光熹微时,苏茵和顾承安先送父亲坐上了回s市的火车。她像个操心的管家婆,叮嘱着即将远行的父亲,全然不管他的身手了得,身体素质极高,人生阅历丰富。

“爸,你在火车上小心人拐子和小偷啊,多注意安全。到了之后给我们来个电话。”不仅如此,她还往父亲的行李藤箱中塞了一大包调理身体的草药,够他半个月的量,“记得按时吃药,我不在也不能偷懒啊。”

苏建强看着操心的闺女会心一笑,唠唠叨叨的小丫头一个,可他心里受用,只一一应下。

“你和小顾在家好好的,到时候我带点老家的吃的回来。”

顾承安点头应下:“爸,您放心,我会照顾好茵茵的,您路上小心。”

绿皮火车哐当哐当发车,在阵阵烟气中化为一个小黑点,直至再也看不见。

顾承安蹬着自行车先送苏茵去报社,刚走出几米远,天空中就飘起细细密密的雨点,砸落在额角。

苏茵忙掏出包里的雨伞撑起,遮住两人,言谈间还有些得意:“我今天起来看这天色是有些不对劲,就把伞带上了。一会儿你把这伞打着去店里。我在报社还放了伞的。”

这男人一向对下雨不甚在意,她要是不提,顾承安准会淋着雨过去。

“好。”

顾承安听媳妇儿的话,到了报社后撑着她的伞离开,径直去了店里。

初春时节,正是混乱穿衣的时候,有人还穿着薄棉袄,有人已经穿上西装。

“安哥,看我这身行头怎么样?”胡立彬穿着笔挺合身的棕色竖条纹西装,身着同色系宽大西装裤,脚踩一双铮亮的深棕色皮鞋,整个人精神奕奕。

“怎么?要结婚了?”

至今还没有名分的胡立彬:“…”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嘿嘿,要是真结婚了,我肯定第一个通知你和你媳妇儿!”

“行,那我可等着,你抓紧。”聊完私事,顾承安话锋一转,摸出桌上的纸笔在上头刷刷写字,“这几样零件你想办法搞来,最好是要最好的货,价钱不是问题。”

“行,包在我身上!”

“还有,

找厂子的事儿我有想法了,吴达呢…”他左右望一眼,就听到胡立彬说吴达送她妹子去中医院找简医生复诊了。

顾承安点点头:“行,那他回来你告诉他,这几年有几家小型国营棉厂换了地方,找找这些的,让他踩一遍路去,后头我们再上门去看。”

“成。”

另一边,苏茵又忙活了几天写稿,重点全在这回的中医相关报道上,在下午时分终于将稿子交给了组长。

何国强看着这个新人同志递来的稿子,先是粗略扫了一遍,火眼金睛般看过上千上万稿子的他早已具备粗略审稿的能力。

有些垃圾文稿看一眼就能看出不行,而苏茵这篇,过了第一关,他没有言语又细读了第二遍。

最后,他拍板定下苏茵的这篇文稿,看着她的眼里闪着微光,那是带着些欣赏意味的目光,照亮了漆黑的眼眸。

转头他看着鲁德华,语重心长般开口:“咱们资历再深也要多向年轻人学习,在一行里浸泡太久,总会束手束脚,被腐化,自己给自己设定条条框框,把自己框死。现在的年轻人哪,比我们多了一份勇敢!”

苏茵心情大好地回到工位,想起最近的努力总算是没白费,重点是自己的稿子能上报,每每她在报纸上看到自己写的稿子,由内而外都会生出一阵欣喜。

“老何,你交上来的这篇稿子写得不错,但是有些内容可能不适合发表。”

主编办公室里,何国强正听着主编的反对意见,一脸严肃。

“主编,咱们这篇稿子一没写敏感内容,二没写反动内容,为什么不能发表?我觉得小苏写得挺好的。”

苏茵听到贺刚打听来消息的时候,正松快下来和周瑾杨友卉聊天,等待今天准时下班。

“组长和主编吵起来了!”贺刚一溜烟小跑着回来,带回来的话却是惊呆了众人。

杨友卉眼皮一跳:“组长干嘛了?他不是去送中医的稿子嘛,难不成稿子有问题?”

不远处,二组组长宋进民正大声念叨着中医专题的文稿肯定还是自己组的,让手下人再梳理一遍卫生局几个领导的采访稿。

苏茵心头一跳,忙追问:“是不是说我写的写的稿子有问题?”

贺刚摇头,他哪知道具体情况。

何国强捏着苏茵的文稿回来,锐利的目光扫过众人,面沉如水,将稿子放在苏茵办公桌上:“稿子得改,那段有些敏感的话题还是先删了,其他前后相关的话题你重新梳理一下。”

看着苏茵惴惴不安的眼神,他在心里叹口气:“你这篇稿子写得很不错,就是…”

苏茵点点头,拿着稿子再看一遍,这篇长达一千五百字的文稿里,她浅浅描述了中医的前世今生,隐晦地提起了过去十年中医的黑暗岁月,最后大篇幅介绍了如今政策下各项中医复兴之路上各方的努力。

尤其是采访到了秦王两位泰斗级医生,在二人身上更是能窥见中医跌宕起伏的缩影一般。

改稿对记者来说甚

是困难,交上去的稿子其实已经是静心打磨过的,一字一句都打磨到了心里的最好程度,如今需要删减需要重新梳理,硬改是能做到,可还是无从下笔一般。

苏茵回家后有些闷闷不乐,顾承安一眼看出媳妇儿有心事,老丈人不在,他在家里便不用顾忌什么,将电视声音调低,把人拉到自己怀中,低声问她:“怎么了?()”

苏茵被男人搂在怀里,背后是他温热宽大的胸膛,很有安全感一般,像是一座巍峨的山,苏茵渐渐放松下来,整个人窝进去,盯着白壁墙面喃喃道:就是发觉我们想写的有时候不能写,心里有些堵。?()?[()”

“你们组长把你稿子打回来了?”

“没有,组长还夸我呢,是主编打回来了,说是有一部分内容涉及敏感内容,最好是删减了。”苏茵真正拜访过两位历经沉浮的医生,又想起简医生的经历,当初在写稿时很是真情实感。

毕竟她曾见到过他们在不被人待见后回归正常生活的艰难,可如今,却是不方便再提及,苦痛过去,似乎不能留下明面上的印记,哪怕最后的方向是往上的,往前的。

“我不懂你们那些稿子的规则,你自己能判断能不能写吗?”

苏茵点头:“我跟组长觉得能写,其实压根没有踩线,就是主编太严谨了…我也理解。”

“你们主编还真是够小心的。”顾承安捏了捏苏茵微微鼓起的脸颊,双手搂着她,“不行别干了,咱们换一家!”

“不行!”苏茵瞬间来了精神,“其实我们报社氛围很好的,主编也挺好,算了,不说了,我明天再找组长问一句,实在不行再改吧。”

结果第二日,日上三竿时分,苏茵盼了一上午的组长姗姗来迟,她刚想再争取一下就听到组长抢先开口。

“那稿子先别改,我一晚上气不过,再去跟老何吵一架去。”

苏茵:“…!”

何国强已经过了冲动的时候,找不回当初初入职场的冲劲,做事情瞻前顾后得太多,这回确实不忍心破坏一篇完美的采访稿。

“你怎么这么执迷不悟呢?”

“我们是记者,是编辑,写的是真实的事情,要是连点真实的过去都不敢写还混什么?这点儿东西哪里踩线了,老何,你就是考虑得太多,上头要求一,你已经自我阉割到二三四五了!”

“我这是慎重谨慎,要真被上面敲打了,谁来承担责任?”

“我!”何国强在主编办公室里来回踱步,“发篇稿子都费劲,咱们拿笔杆子的也是憋屈!以后再这么下去,咱们能写的还有多少?都说了那稿子最后不是告别苦痛,迎接新生和未来的思路吗?有什么问题?意识形态和政治敏感度都过关!说实话,昨天要是二十来岁的我,要是二十来岁的你,早就拍板定稿了!根本不可能这么犹豫!老何,别让时间把咱们最后一点儿冲劲都磨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