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2章 水到渠成

返程路上，张明明驾车，许晶晶坐在副驾位上，目光黏在张明明脸上，挪不开分毫。

张明明瞥见这目光，笑着打趣：“晶晶姐，咋盯着我不放？我脸难不成开出花啦？”

听他语气轻快，许晶晶心里清楚，张明明又把那些沉甸甸的心事、情绪，一股脑藏进了心底。

她心里倏地泛酸发疼，抬手轻轻抚过张明明脸颊，声音发涩：“心里…… 不好受吧？”

张明明听这话，呼吸猛地一窒，她自然明白许晶晶话里藏的意思。

他深吸一口气，目光越过车窗，望向车灯劈开的茫茫夜色，嘴角勉强扯出抹苦涩笑意，像被晚风揉皱的纸。

“哪有什么难不难过的，这些事早就钉死在那儿了，逃不掉也躲不开，不如松快些，睁着眼直面就好。”

许晶晶听着这话，母性像春潮漫过心堤，眼眶里的泪珠噼里啪啦往下掉，砸在手背上发烫。

她再清楚不过，今晚听完谢鸿飞那些关于亲生父母的陈年旧事，张明明身上像蒙了层雾，明明人还坐在副驾，却好像远在云端，变了个人似的。

但具体哪儿变了，她实在说不上来，只是女人骨子里那股敏锐劲儿，让她隐隐觉出张明明身上多了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

“甭管以后啥样，甭管将来撞见啥坎儿，我铁定陪着你一块儿扛。我信其他几个妹妹也都乐意跟你并肩往前闯，所以你别再把啥事儿都往自个儿脊梁上压！”

张明明听着，唇畔漾开一抹浅淡笑意，轻轻点了点头：“我心里有数。”

可他胸腔里，却悄然漫起另一段独白：“我到底是个男人啊！往后要直面的，都是如山似岳的庞然大物，哪能叫你们跟着我一头栽进这湍流里扛呢？”

这一刻，张明明心底像被掀翻了一座情绪的迷宫，乱得没边儿。

身世正一丝丝从隐秘里挣出来，这事压根藏不住了。

要是自己只是个为一口吃食，在生活泥沼里死磕的普通人，倒也能闭眼装糊涂。

可一旦让孙家牵头的那几尊世家大佛，知晓自己眨眼间就攥住这泼天富贵，指定把他当成扎眼的钉子、硌牙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