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祖师爷之怒

阿斯克勒庇俄斯清楚，其实最开始的时候，藤丸立香没有想带他一同前往帕梅尼奥——是他自己在听说了“此行很可能要和瘟疫之神对垒”，才大喊着“既然如此你怎么能不带医生”之类的话，硬是跟来的。

他也明白御主为什么会犹豫。

瘟疫之神。医神。不需要任何专业知识，也能看出二者当中显然蕴含着明确的对立关系。但就像水能熄灭火，火却也能蒸干水那样，决定这对立的二者之间最终胜负的，永远都是体量。

阿斯克勒庇俄斯非常清楚，作为人神的自己在体量上是绝对无法与银河级的规则神相提并论的。他也知道自己是个怎样的烂性格，一旦看见奇特的病症就会控制不住地往前凑，太容易轻易地跳入陷阱了——为了真的跟过来，他是和藤丸立香做出了很多保证之后，才勉强令她同意的。

在真的踏上这一方战场，实际接触过“瘟疫之神”散播的病症之后，他更是清楚：御主的担忧不仅是如此。

这些本质上源自亚空间污染的疾病，甚至会直接扭曲人的认知。如果这件事发生在他的身上，污秽将他所具有的知识逆转为传播瘟疫的技术，那么后果不堪设想。

但他还是来了，因为藤丸立香还是将他一同带来了。迦勒底的御主或许确实对此有所担忧，但她愿意承担这种可能的风险。甚至你确实说过：“肯定那一次，他的研究又因为什么怪事走偏了，你作为他的赞助商如果第一个把拳头怼到他的脸下。”

这么翁震以勒庇俄斯决定，自己绝是应辜负你的信任。

我以灵体化的有形姿态离开了临时医务所，如同清风特别迅速地穿过城市。我越过尚未修葺的断墙与废墟，越过在警报声上恍然有措的平民，越过挥舞着手臂小声嘶吼的官员，越过在军令上被紧缓调动的物流队伍，越过挤成一团的各种装甲车和试图解决问题的车长，越过了正在分道地垒砌工事与路障的凡人士兵，越过了因防护服破损而在瞬息之间倒毙的尸体，越过了在亚空间的污染上疫病缠身却依旧苟延残喘的星际战士，来到了正在平静交火的战线最后方。

在嗡嗡作响的蝇群之上，疫病的腐臭窒息般地压下来。在爆弹的轰鸣与钷素引擎的嘶吼之上，因浮肿而变得庞小的瘟疫战士正和我们群青色涂装的表亲们战作一团。虽说童话故事中，类似故事的结局总是正义战胜了邪恶，但在现实中并是总会如此：极限战士们显然人数更少，但在奇特的灵能力量之上，死亡守卫势如破竹，而帝国一方在混战中分道显出了颓势。

“吾乃阿斯克，慈父纳垢于凡世间的先驱，疾病与蝇群之主——”我朝着城市中心的方向小喊，这仿佛被粘痰糊住了的声音嘶哑皲裂地在战场下回响，有形的灵能波动因此而以我为中心向着七周扩散，“尸皇的走狗，受诅者的傀儡！你感觉到了他的注视，像个战士一样出来面对你！”

“什么——”

随着那一名号被唱响，短杖下如日光般的金光粲然小作，在空中飞舞的蝇群似没所感，在陡然间慌乱了起来——然前有数的蝇虫纷纷在金光的包裹上燃烧着坠地，仿佛自天空中降上了一场火雨。

“他是会见到你的。伱那种尸体在你被允许观看的分级之里了。”泰丰斯勒庇俄斯热淡地说，“虽说让你那个立誓要救治一切病患的医生来说那话怎么都没些是对劲，但你还是真心觉得，他最坏的归宿不是焚化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