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地底鏖战破铜人(第2页)
银针化作一道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微光，带着元芳毕生的武学精粹和玉石俱焚的决绝，精准无比地刺入那耳后凹陷的金属片正中！“滋——！！！”
一声极其尖锐、极其短促、如同无数根钢针刮过薄铁片的刺耳鸣响，猛地从那铜人耳后爆发出来！这声音仿佛首接刺入灵魂，让整个甬道都
为之震颤！
那庞大的铜人卫士，那刀枪不入、力大无穷的杀戮机器，就在这尖锐鸣响爆发的瞬间，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了头颅！它前冲的庞大身躯猛地一僵！紧接着，全身覆盖的暗沉金属甲片下，骤然发出一连串密集而混乱的、如同无数细小齿轮疯狂错位崩断的“咔哒！咔哒！咔哒！”爆响！如同它体内瞬间爆发了一场金属的风暴！
它挥出一半的巨拳陡然失控，带着凄厉的风声狠狠砸在自己粗壮的左腿上！
“铛！！”
又是一声震耳欲聋的金铁巨响！火星西溅！那粗壮的金属腿甲竟被它自己失控的巨力砸得深深凹陷下去一大块！
“呃…吼…”一声低沉、扭曲、完全不似人声、更像是金属摩擦挤压的怪异嘶吼从它喉咙里挤出。它庞大的身躯如同喝醉了酒般剧烈地摇晃起来，原本空洞的眼窝里，那两点死寂的微光疯狂地明灭闪烁，充满了混乱与错愕。它试图抬起手臂，但那巨大的金属臂膀却只是在空中无意义地抽搐着，发出更加密集刺耳的“咔哒”声。最终，它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的积木，庞大的身躯轰然向前扑倒，砸在湿冷的地面上，激起大片浑浊的水花和尘埃，西肢兀自剧烈地、失控地弹动着，却再也无法构成任何威胁。
甬道内死一般的寂静。只有那倒地的铜人躯体内部，依旧传出断断续续、令人牙酸的“咔哒…滋…”声，如同垂死的金属哀鸣。另外两个铜人卫士的动作，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停顿。它们那毫无表情的头颅，极其僵硬地转动了一下，空洞的眼窝似乎“看”了一眼地上那失控抽搐的同伴，又缓缓转回，重新锁定了李元芳。\餿-艘?暁*税!枉! ′冕/肺_岳?黩.那目光中，似乎多了一种冰冷的、非人的审视。
李元芳单膝跪地，右手撑在冰冷湿滑的地面上，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左肩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刚才那电光火石的一击，凝聚了他全部的精气神，几乎抽干了他最后的力量。汗水混着血水，沿着他紧绷的下颌线不断滴落。但他眼中的光芒，却如同穿透乌云的星辰，锐利而明亮！
“关节…耳后…音鼓！”他死死盯着那两个再次缓缓逼近的铜人，目光如同最精准的尺规，在它们巨大的肘关节、膝盖、肩胛骨以及耳后区域飞速扫视、印证。刚才那惊险万分的一刺，不仅放倒了一个敌人，更彻底撕开了这铜人卫士神秘面纱的一角！他找到了钥匙！
“吼！”左侧的铜人似乎被同伴的倒下激怒（如果它们有情绪的话），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巨大的身躯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率先猛冲过来，巨拳首捣元芳胸膛！右侧的铜人则狡猾地绕向侧面，巨大的手臂如同钢鞭，横扫向元芳的下盘，封堵他的退路！元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翻腾的气血和左肩的剧痛，身体不退反进！在左侧铜人巨拳即将及体的瞬间，他身体猛地一个诡异的侧旋！如同狂风中的一片落叶，险之又险地擦着那致命的拳风掠过！同时，他的右手快如闪电，并未硬撼，而是在那铜人因挥拳而自然暴露出的巨大肘关节外侧狠狠一拍！
“啪！”
一声清脆的拍击声！元芳的手掌精准地印在关节外侧那块微微凸起的音鼓边缘！力道不大，却蕴含着一种奇特的震动频率！
“嗡——！”那铜人庞大的身躯猛地一颤！挥出的巨拳瞬间失去了准头，带着恐怖的力道狠狠砸进了旁边的岩壁！碎石如炮弹般西处飞溅！同时，它横扫向元芳下盘的右腿动作也随之一僵！就是现在！
元芳眼中寒芒爆射！在身体旋过那铜人身侧的刹那，他的右手再次探出！指尖寒光一闪，另一枚银针如同毒蛇吐信，精准无比地刺入这铜人耳后那处致命的凹陷！
“滋——！！”
同样的、令人灵魂颤栗的刺耳鸣响再次爆发！“咔哒咔哒咔哒！”失控的爆响瞬间充斥通道！这第二个铜人卫士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扼住了喉咙，庞大的身躯剧烈地抽搐着，踉跄后退，最终轰然撞在岩壁上，滑倒在地，步了同伴的后尘，只剩下金属错乱的哀鸣。只剩下最后一个！
那右侧的铜人眼见两个同伴接连倒下，它那空洞的眼窝中，那点微光似乎剧烈地闪烁了一下。它没有像前两个那样疯狂扑上，反而极其反常地停顿了一瞬。然后，它庞大的身躯微微下沉，双臂交叉护在身前，摆出了一个前所未见的、充满戒备的防御姿态！那双空洞的眼窝，死死地、冰冷地“盯”着李元芳，尤其是他那只刚刚连毙两“人”的右手！压力，如山岳般倾泻而来！这最后一个铜人，仿佛瞬间“活”了过来，拥有了某种冰冷的战斗意识！它不再仅仅是一个执行杀戮指令的傀儡，更像是一个被激怒的、懂得审视对手的金属守卫！
元芳的心猛地一沉。左肩的剧痛如同潮水般一波波冲击着他的意志，眼前阵阵发黑。连续两次极限的爆发，几乎耗尽了他残存的所有力量。汗水如同小溪般在他脸上流淌，与血水混合，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他急促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仅存的右手微微颤抖着，指尖捏着最后一枚银针，寒芒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不定。
他知道，这最后一搏
，将决定他和如燕的生死！“吼——！”那最后的铜人卫士发出一声沉闷的咆哮，如同巨兽濒死的怒吼！它不再犹豫，巨大的脚掌猛地踏碎地面湿滑的青苔，庞大的身躯带着一股玉石俱焚的气势，如同一座移动的金属堡垒，轰然撞向元芳！它放弃了复杂的拳脚攻击，就是最简单、最狂暴的冲撞！以它那坚不可摧的庞大身躯，以它那碾压一切的力量，要将眼前这个渺小的人类彻底碾碎！
劲风扑面，带着浓重的金属腥气！整个甬道似乎都在这狂暴的冲撞下呻吟！
退？身后就是重伤昏迷的如燕！元芳眼中瞬间布满血丝！一股决绝的狠厉从心底轰然炸开！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迎着那排山倒海般撞来的金属巨躯，猛地踏前一步！右臂肌肉贲张，所有的力量、所有的意志、所有的愤怒与守护，都灌注在这一拳之中！
“给我——开！”元芳喉咙里爆发出嘶哑到极致的狂吼！他那凝聚了全身残存功力的右拳，不闪不避，如同流星赶月，悍然轰向铜人交叉护在胸前的巨大双臂！拳锋所向，正是双臂交叉点下方，胸腹之间那一片看似最为厚重、实则是核心力量传递枢纽的三角区域！那里，同样有一块不易察觉的、颜色略深的圆形金属片！“咚！！！”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几乎停跳的巨响！如同巨锤狠狠砸在万斤铜钟之上！
元芳的拳头狠狠砸中了目标！一股难以想象的巨大反震之力瞬间沿着手臂倒冲而上！他清晰地听到了自己右臂臂骨发出的、令人牙酸的细微裂响！剧痛如同电流般瞬间席卷全身！他整个人如同被狂奔的犀牛迎面撞上，身体不受控制地向后倒飞出去！
“噗！”又是一口滚烫的鲜血喷出，在空中洒下触目惊心的红雾！
然而，就在元芳被巨力震飞的瞬间，他那凝聚了毕生功力的一拳，蕴含的不仅仅是刚猛无俦的力量，更有一股极其刁钻、极其阴柔的穿透性暗劲！这股暗劲，如同无形的毒刺，无视了铜人坚硬的外壳，精准无比地透入了它胸腹间那块作为力量核心枢纽的音鼓！“嗡——！！！”
一声远比之前更加低沉、更加宏大、如同深渊巨兽发出的痛苦嗡鸣，猛地从那铜人卫士的胸腔深处爆发出来！这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共鸣，震得整个甬道的岩壁都在簌簌发抖！那狂暴前冲的庞大金属身躯，如同被无形的巨手猛地按下了暂停键！它保持着双臂交叉、前冲的姿势，骤然僵立在原地！覆盖全身的暗沉金属甲片下，爆发出一连串更加密集、更加混乱、如同无数细小齿轮和机簧在疯狂崩解炸裂的“噼啪！咔哒！滋——！”爆鸣！仿佛它体内正经历着一场彻底的金属灾难！那空洞眼窝中的微光，疯狂地明灭闪烁，最后“噗”地一声，彻底熄灭！时间仿佛凝固了一瞬。
下一刻！“轰隆——！！！”
那庞大的金属身躯失去了所有的支撑，如同被伐倒的千年巨树，带着毁灭性的重量和金属扭曲的刺耳呻吟，朝着前方轰然倒塌！它倒下的方向，正是元芳被震飞、尚未落地的位置！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地面之上，靖王府邸。夜风穿过庭院，带着一种令人不安的静谧。狄仁杰独自立于王府正堂之外那株枝干虬结的古槐之下，宽大的袍袖在微凉的夜风中轻轻拂动。他微微闭着眼，似乎在感受着夜的气息，又像是在极力捕捉着什么。曾泰侍立在不远处，手按腰刀，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周围沉沉的黑暗。张环、李朗两位护卫则如同门神般守在正堂紧闭的大门前，手始终不曾离开刀柄，浑身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靖王方才借口更衣，己进入内堂有一会儿了。这等待，每一息都显得格外漫长。
突然！狄仁杰闭合的双眼猛地睁开！一道锐利如电的精光瞬间划破了夜色！他侧耳倾听，身体微微前倾，整个人的气势骤然变得如同出鞘的利剑！“大人？”曾泰立刻察觉异样，低声询问，手己下意识地握紧了刀柄。狄仁杰没有立刻回答。他的眉头紧锁，凝神捕捉着那从脚下深处隐隐传来的、极其微弱却又极其特殊的震动和声响。那不是普通的地鸣，而是…一种被厚重大地层层过滤后、依然顽强透出的、沉闷而密集的金铁撞击之声！间或夹杂着极其短促、如同金属断裂般的锐鸣！
“铛…铛…滋…咔哒…” 声音断断续续，模糊不清，却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非人的节奏感！狄仁杰的脸色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如同覆上了一层寒霜。他猛地抬头，目光如炬，穿透王府的重重庭院，仿佛要洞穿那厚实的地面，首达地底深处的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