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第 12 章
这种情绪一直在断断续续,直到她学业更上一层楼,要到国外去深造。
在陌生的国家,听着陌生的语言,看着陌生的街景,第一晚,她就开始想念家人,这份家人的名单里也包括白放。
她又想起他小时候穿着厚衣服走不动路的年娃模样,读小学时做不出题抓耳挠腮的,还有看着大院里的哥哥们打球,在旁边拼命地鼓掌。
然而,她又不可能特意打电话去化解这一切。
化解得了吗?那是一个电话的问题吗?
彻底结束这件事,是几年前的一通电话。她刚结束一场比赛,在酒店的房间休息,是白棠姐打给她。
说的事情简单明了,白放要念大学了,可是不愿意去国外,非要留在京市。以他的成绩根本念不了什么像样的大学。
白棠姐很着急,想试着让她劝劝。
宋存第一直觉是对方找错人了,别说她愿不愿意,白棠姐都说不通的事情,她哪有那个本事。
白放对她的姐姐是一百个尊敬的。
老妈就常说,“白放这孩子,最重感情。”
她起身拉开窗帘,是白茫茫的一片。
波兰下雪了。
说好的阵雪,下到了现在。雪被风吹着,像要掩埋掉这个在历史上被完全瓜分过的国家。
在肖邦的故乡,她刚刚演奏完《降e大调夜曲》(op.9no2.),一首适合在童话世界里静静聆听的天籁,太适合此情此景。
她想起那位作曲家的敏感脆弱,时而柔情似水,时而坚定铿锵。
她几乎一刹那就明白了白放的选择,在那个人的心目中也一样,他有他想要坚守的东西,在这一点上,绝不让步。
她真的小看他了。
老妈在年初做了心脏支架手术,是白放一直陪着她。她想,他一定是想陪在她的身边。没人可以断言,四年的时间,对一个人的生命来说,是短是长。
所以她调转了念头,开始说服白棠姐。
人生是各有各的路,如果你一开始就抱着要通向罗马的态度,那可能会极其痛苦。与其这样,倒不如选一条甘之如饴的。
这一点,用在她自己身上,也一样。
——
沈若菲站在阳台上,一头海藻般的长发自然垂落,带着刚刚清洗后的白兰香。身后的祝瑶眼睛都看直了。
“菲菲,你说你那小男友肯定戒过毒吧,放着这样的大美人独守空房。”
沈若菲转头尴尬地一笑,“那也没交往多少时间啊。”对方自然是有几次毛手毛脚,她都拒绝了,把这归结于洁身自好。
这两年追她的富二代很多,白放算是她空窗两年后交的第三个男朋友。初念在高中,爱得难解难分,也一度影响了她往后的择偶观。
“那你最近是不是....寂寞了?”祝瑶看着她摇曳生姿地走进来,一阵怪笑。
“说什么啦。”沈若菲横她一眼,她不过在宿舍住了两天,这些人就胡想了。
沈若菲坐在椅子上,对着镜子抹防晒,她皮肤细嫩,经不起晒,一年四季都要抹防晒才能出门。
自从住惯了公寓,再回宿舍,看着这局促的空间,不免怅然。曾几何时,她是有多么渴望住进这里啊。
但是,人往高处走,难道不应该吗?
要不是因为最近晚上总做噩梦,梦到冷眼旁观的宋存,她是不可能回来的。
公寓是白放帮她租的,寸土寸金的学校周边,私密性和安全性都没得挑,最重要这个小区一房难求,被学校这些公主少爷们炒得非高,租售比上了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