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起叶百成 作品
75. 莲心篇（8）想他想得更深些
“哪吒，好像有妖气……”哮天警惕地看向周围，“像是狐狸的臭味。”
与敖光一别之后，当夜他们便动身赶往阴界。哪吒虽然强撑着身体飞行，但还是拖了一日才飞到蒿里山。
到达之时已是黄昏时分。二人落在一块被烧焦的荒地上，走了一阵，哪吒突然停下了脚步，哮天也感觉到有异，细细感知片刻，发觉此地留有狐族的气息。
哪吒站在原地没有回话，少顷，他指着一个方向道：“在那。”
不等哮天反应，哪吒已经冲了上去，须臾之间一只赤色的狐狸被逼得从石缝中钻了出来，飞快地蹿向了远方。哮天见状立刻变回了原形，足下生风，以雷霆之势追了上去。
狐狸惊恐地回头相望，待看清来者是哮天之后，更加慌不择路地向着前方奔去。前方尽是荒地，丝毫遮挡都没有，狐狸不禁后悔自己太过大意，竟然在此处被一个瞎子发现了踪迹。正惊慌自责间，狐狸耳中传来一声犬吠，那声音直冲九霄，刹那间，狐狸似是被击中了命门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直直地向着前方倒去。
哮天趁机冲了上去，嫌弃地拿爪子拨弄了一下狐狸，看他没有反应，确定他已经昏了过去，立刻变回了原形，顺手将提溜起狐狸的尾巴，准备将他交给哪吒。
哪吒晚些才赶到。
哮天将狐狸递到哪吒面前，道：“今天运气不错，自己送上门来了。”
哪吒沉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哮天耸耸肩，“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用了五成法力，但也够他昏一阵了。”
哪吒伸出手，示意哮天将狐狸交给他。哮天拎着狐狸的后脖颈，递到哪吒手边。狐狸的皮毛湿漉漉的，沾满了血和泥，似乎是经历过长途跋涉。哪吒并没有着急接过狐狸，他举起右手捏住狐狸的一只前爪，猛地发力，只听“咔嚓”几声，骨头被捏得粉碎。
陷入昏迷的狐狸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发出凄厉的哀嚎，当他猛然睁大狭长的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那青年还捏着自己已经瘫软的前爪，虽然蒙着眼睛，但狐狸感觉青年能感知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恨恨地咬紧牙关，再不发出一丝呻吟。
哮天震惊地看着哪吒，他如今出手狠辣，不见丝毫犹豫。哮天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嘛？”
哪吒道：“怕他逃跑。要不我再断他另一只前爪？”
哮天皱眉道：“不用了，有我在他跑不了。”哮天随手将狐狸扔到了脚下，同时开始隐隐担心，这么下去，哪吒恐怕会干出惊世骇俗的事情。
狐狸趴在地上，化作了人形。他正是那日在崇城为了夺回比干的鬼魂，险些被敖丙抓到的狐族少年。
哪吒与狐族狐族少年僵持了许久，终于，哪吒先开口道：“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狐族狐族少年忍着剧痛，抬起头，勉强咧了咧嘴角，故作淡定地反问道：“你是何人？”
哪吒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冷地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不过我知道你，就是你诅咒他将来有一日会被……”哪吒的喉结滚了又滚，终究是没有把“剥皮抽筋”四字说出口。
本来看到哮天犬，狐族狐族少年以为自己遇上了杨戬，但他再三打量眼前的青年，尤其是发现他额间光滑，并无传说中的第三只眼之后，他猜测眼前之人并非杨戬。这人虽然语无伦次，但似乎和龙族那个已经死了的三太子很熟悉。而他又能驾驭哮天犬，应该和阐教也颇有渊源。
出手这般狠毒，难道是与我狐族有恩怨？
狐族少年想了半天没想出缘由，只能静静等待眼前这个瞎子再次开口。
这一次，哪吒沉默了很久。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妲己应该很器重你。”
狐族狐族少年眼神阴冷，没有回答。
哪吒又问道：“你能叫来妲己吗？”
狐族狐族少年咬牙道：“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你休想让我背叛族长！”
哪吒抱起胳膊，面无表情地“看”向狐族少年。少年不知那赤色的缎带之后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但却感受到一种极大的威压。这时，哪吒突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不如把你送去西岐，”哪吒的声音冰冷，“姜子牙和你们的仇好像不小。”
提及姜子牙，狐族少年倒是放松了些许，他不屑道：“那又怎样，不过是个老匹夫，你当我会怕他！”
看到狐族少年这个态度，哪吒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分析道：“刺杀姜子牙，毒杀西伯侯，又操控厉鬼在西岐杀害无辜百姓，你们当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
哮天难以置信地看向哪吒：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瞎说的吧？
狐族少年眯起眼睛，冷笑道：“你休想诈我。你说的这些与我狐族有何干系？”
哪吒抬起手扼住狐族少年的咽喉，原本无波无澜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滔天的怒意，“你们不也是这么嫁祸龙族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没有干系了？”哪吒手上微微用力，扼得他难以出声辩驳，“如果我是姜子牙，我肯定希望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狐族的罪孽深重，不可不诛！”哪吒松开手，突然露出一丝狞笑，“而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哪怕狐族已经投靠截教，也拦不住阐教要‘替天行道’。”
空气猛然灌入咽喉，狐族少年忍不住弓腰咳嗽起来，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处，剧痛骤然袭来，眼前顿时一黑：知道这么多事情，他到底是何人？
哪吒威胁过后，语气一转，又淡淡地说道：“灭了狐族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放你走。”
狐族少年挑了挑眉毛，“凭姜子牙，还想灭我狐族？而且我凭什么相信你？”
哪吒思索片刻，突然弯下腰，将手伸入狐族少年怀中，掏出了一打折叠好的符咒。
在符咒被掏出的瞬间，狐族少年的面色大变。
哪吒将其中的一张展开，只见淡金色的符纸上勾勒着符文，颜色暗黑，不似朱砂，像是凝固的血。哪吒捏着符咒，问道：“之前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人死以后，魂魄会被阴界收走，那你们又是如何将它们保留下来，直到魔丸释放魔气后才炼成厉鬼的？”
狐族少年故作淡定地装傻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哪吒没有理会少年，继续问道：“你们狐族什么时候学起那些道士，也用上符咒了？”
狐族少年咬紧牙关，不再答话。
见此情形，哪吒更加确信，他搜到的符咒大有用处。
“这就是你们用来束缚游魂的符咒吧？”哪吒问道。
狐族少年冷哼道：“少自作聪明了，既然我们与截教合作，身上有几张符咒又怎么样？”
哮天小声道：“你别瞎猜啊。”
哪吒蹲下身子，将符咒递到狐族少年身前，“那你演示一下，它是做什么用的。”
狐族少年不屑一顾地反问道：“凭什么要听你的？”
哪吒将手贴向狐族少年的天灵，淡淡地说道：“我乃阐教弟子，精通各类符咒，此符虽不常见，但看见它的画法，我也能将它的用途猜个大概。而且你或许不知，此符的催动之法，就绘于符上。”
哮天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哪吒，险些笑出声。
听了这话的狐族少年瞳孔一震，只觉头顶仿佛有万丈山岳，不知何时就会压下，强大的威压让他感到窒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始作俑者却是一脸平静，嘴角甚至带着嘲弄的笑意，“那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还是等我找到魔丸，把你变成厉鬼，再去找你们族长的麻烦？”
狐族少年脱口而出道：“魔丸跑了，你怎么可能……”说到这里，狐族少年意识到自己失言，一股寒意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他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哪吒缓缓收回手，一字一顿地重复道：“魔、丸、跑、了，”哪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此事是阐教的绝密，你们狐族怎么知道的？”
狐族少年一愣，下意识反驳道：“不……”话音未落，他感到右肩传来一阵剧痛，哪吒五指作爪，生生贯穿了他的琵琶骨。鲜血喷溅而出，溅在哪吒脸上，而后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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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脸颊缓缓滑下，仿佛流下了几道血泪。
哪吒捏着狐族少年血肉模糊的肩膀，突然露出一丝狞笑，“我问，你好好答，否则阐教中人勾结狐族之事一旦被揭发，你看看那人是会保你们，还是屠你们全族？”
摧身，诛心，哪吒就这样一步步逼得狐族少年陷入崩溃。终于，他低下头，气若游丝地答应道：“是……”
“是你建议龙族附尸的？”
“是。”
“为什么要设计陷害龙族？你们是不是想借机害死敖丙？”哪吒的声音冰冷，却蕴藏着极大的怒意，仿若冰山下的岩浆，不知何时就会喷涌而出，毁天灭地。
“不、不是……”少年皱起眉，又解释道：“我们只……只想逼他暴……暴露身份，走投无……无路之下，还是要与我……我们合作……”
“你们炼厉鬼的目的是什么？”
“偷……偷偷将它们……引入西岐，等待时机成……成熟，再……再将他们放出……”
“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只是为了屠杀西岐百姓，实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不……不知……”狐族少年低下头，认命般说道：“罢了，要杀要剐随你……”
哪吒松开手，“最后一个问题，炼厉鬼到底是截教的主意，还是阐教的？”
少年陷入了沉默。
哪吒没有逼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半晌，他淡淡地威胁道：“你若不说，我就按我的想法去猜了。不过既然不愿意合作，那我就把你交给姜子牙，让他好好查一查，阐教中到底是谁敢勾结妖族？”
哪吒似笑非笑，表情森寒，震惊得哮天瞪大了双眼：这家伙不是特别讨厌姜子牙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家伙真的是疯了。
看不清哪吒的表情，少年感到更加不安，最后，他妥协道：“是截教先提及的，似乎是为了能利用厉鬼将化蛇引去西岐。”
哪吒攥紧拳头，将嘴唇绷成一道狠厉的直线，他咬着牙，似乎要把什么话硬生生咬碎在齿间。终于，他冷笑道：“好一个截教，好一个化蛇，”末了他又喃喃道：“阐教，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哮天见他神色有异，怕他疯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咱们不是要去见后土娘娘吗？他怎么办？”
哪吒收起怒色，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神情，“他还有用，带上一起走。”说罢，蹲下身子一掌劈在少年的后颈上，少年再次昏了过去。
哮天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哪吒，你……”
“你觉得我很可怕？”哪吒再起抬起头，似乎并不在意哮天的回答。夜幕悄然降临，他朝着天边的月亮，又低声道：“你说，彼此思念的人是不是终有一日会相见？”他的声音哑了下来，“不过他可能没办法想着我……”
哪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于此同时，一滴泪从他苍白的面庞轻轻滑落，“没关系，我想他想得更深些，就够了……”
敖丙盯着狐狸，见他神色倔强，叹息一声，问道：“你是怎么来这的？”
狐狸冷哼一声，“这谁知道！说不定就是比干和黄飞虎干的，还自诩正义呢，卑鄙无耻！”
死的这么容易，甚至死后都不知是被何人害的沦落至此，实在不是一只很聪明的狐狸。敖丙暗暗思忖：看来妲己也不会对他委倚重用。
大饼见敖丙陷入沉思，不敢打扰他，只能忍住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爹爹，他怎么办啊？”
敖丙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副冷冰冰的神情，淡淡地对大饼说道：“吞了吧。”
大饼不解地问道：“爹爹，你不是说……”敖丙打断了大饼的问话，看向似乎如坠冰窖的狐狸，突然温和地笑道：“不过我跟你们族长妲己的交情匪浅，这样似乎不好。”
狐狸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不可能，你明明不愿意与族长合作！”
敖丙浅笑道：“你们族长会把这种事告诉你吗？”
狐狸一时语塞，最后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敖丙一脸真诚，“当然。”
与敖光一别之后，当夜他们便动身赶往阴界。哪吒虽然强撑着身体飞行，但还是拖了一日才飞到蒿里山。
到达之时已是黄昏时分。二人落在一块被烧焦的荒地上，走了一阵，哪吒突然停下了脚步，哮天也感觉到有异，细细感知片刻，发觉此地留有狐族的气息。
哪吒站在原地没有回话，少顷，他指着一个方向道：“在那。”
不等哮天反应，哪吒已经冲了上去，须臾之间一只赤色的狐狸被逼得从石缝中钻了出来，飞快地蹿向了远方。哮天见状立刻变回了原形，足下生风，以雷霆之势追了上去。
狐狸惊恐地回头相望，待看清来者是哮天之后，更加慌不择路地向着前方奔去。前方尽是荒地，丝毫遮挡都没有，狐狸不禁后悔自己太过大意，竟然在此处被一个瞎子发现了踪迹。正惊慌自责间，狐狸耳中传来一声犬吠，那声音直冲九霄，刹那间，狐狸似是被击中了命门一般动弹不得，只能直直地向着前方倒去。
哮天趁机冲了上去，嫌弃地拿爪子拨弄了一下狐狸，看他没有反应，确定他已经昏了过去，立刻变回了原形，顺手将提溜起狐狸的尾巴，准备将他交给哪吒。
哪吒晚些才赶到。
哮天将狐狸递到哪吒面前，道：“今天运气不错，自己送上门来了。”
哪吒沉声问道：“他什么时候能醒？”
哮天耸耸肩，“这我可不知道，我只用了五成法力，但也够他昏一阵了。”
哪吒伸出手，示意哮天将狐狸交给他。哮天拎着狐狸的后脖颈，递到哪吒手边。狐狸的皮毛湿漉漉的，沾满了血和泥，似乎是经历过长途跋涉。哪吒并没有着急接过狐狸，他举起右手捏住狐狸的一只前爪，猛地发力，只听“咔嚓”几声，骨头被捏得粉碎。
陷入昏迷的狐狸感受到剧烈的疼痛，发出凄厉的哀嚎，当他猛然睁大狭长的双眼时，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面无表情的青年，那青年还捏着自己已经瘫软的前爪，虽然蒙着眼睛，但狐狸感觉青年能感知到自己的一举一动。他恨恨地咬紧牙关，再不发出一丝呻吟。
哮天震惊地看着哪吒，他如今出手狠辣，不见丝毫犹豫。哮天忍不住问道：“你这是干嘛？”
哪吒道：“怕他逃跑。要不我再断他另一只前爪？”
哮天皱眉道：“不用了，有我在他跑不了。”哮天随手将狐狸扔到了脚下，同时开始隐隐担心，这么下去，哪吒恐怕会干出惊世骇俗的事情。
狐狸趴在地上，化作了人形。他正是那日在崇城为了夺回比干的鬼魂，险些被敖丙抓到的狐族少年。
哪吒与狐族狐族少年僵持了许久，终于，哪吒先开口道：“咱们不是第一次见面了。”
狐族狐族少年忍着剧痛，抬起头，勉强咧了咧嘴角，故作淡定地反问道：“你是何人？”
哪吒沉默了片刻，随即冷冷地说道：“你不必管我是谁。不过我知道你，就是你诅咒他将来有一日会被……”哪吒的喉结滚了又滚，终究是没有把“剥皮抽筋”四字说出口。
本来看到哮天犬，狐族狐族少年以为自己遇上了杨戬，但他再三打量眼前的青年，尤其是发现他额间光滑，并无传说中的第三只眼之后，他猜测眼前之人并非杨戬。这人虽然语无伦次，但似乎和龙族那个已经死了的三太子很熟悉。而他又能驾驭哮天犬，应该和阐教也颇有渊源。
出手这般狠毒，难道是与我狐族有恩怨？
狐族少年想了半天没想出缘由，只能静静等待眼前这个瞎子再次开口。
这一次，哪吒沉默了很久。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妲己应该很器重你。”
狐族狐族少年眼神阴冷，没有回答。
哪吒又问道：“你能叫来妲己吗？”
狐族狐族少年咬牙道：“要杀要剐随便你，但是你休想让我背叛族长！”
哪吒抱起胳膊，面无表情地“看”向狐族少年。少年不知那赤色的缎带之后是一双怎样的眼睛，但却感受到一种极大的威压。这时，哪吒突然冷笑一声，“既然如此，我不如把你送去西岐，”哪吒的声音冰冷，“姜子牙和你们的仇好像不小。”
提及姜子牙，狐族少年倒是放松了些许，他不屑道：“那又怎样，不过是个老匹夫，你当我会怕他！”
看到狐族少年这个态度，哪吒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
他不动声色地继续分析道：“刺杀姜子牙，毒杀西伯侯，又操控厉鬼在西岐杀害无辜百姓，你们当真以为能瞒过所有人？”
哮天难以置信地看向哪吒：这些事情他是怎么知道的？瞎说的吧？
狐族少年眯起眼睛，冷笑道：“你休想诈我。你说的这些与我狐族有何干系？”
哪吒抬起手扼住狐族少年的咽喉，原本无波无澜的脸上突然浮现出滔天的怒意，“你们不也是这么嫁祸龙族的吗？怎么到了自己身上，就没有干系了？”哪吒手上微微用力，扼得他难以出声辩驳，“如果我是姜子牙，我肯定希望能找到确凿的证据，证明狐族的罪孽深重，不可不诛！”哪吒松开手，突然露出一丝狞笑，“而你，不就是最好的证据？哪怕狐族已经投靠截教，也拦不住阐教要‘替天行道’。”
空气猛然灌入咽喉，狐族少年忍不住弓腰咳嗽起来，剧烈的动作牵动了伤处，剧痛骤然袭来，眼前顿时一黑：知道这么多事情，他到底是何人？
哪吒威胁过后，语气一转，又淡淡地说道：“灭了狐族对我也没什么好处，不如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放你走。”
狐族少年挑了挑眉毛，“凭姜子牙，还想灭我狐族？而且我凭什么相信你？”
哪吒思索片刻，突然弯下腰，将手伸入狐族少年怀中，掏出了一打折叠好的符咒。
在符咒被掏出的瞬间，狐族少年的面色大变。
哪吒将其中的一张展开，只见淡金色的符纸上勾勒着符文，颜色暗黑，不似朱砂，像是凝固的血。哪吒捏着符咒，问道：“之前我一直有一个疑惑。人死以后，魂魄会被阴界收走，那你们又是如何将它们保留下来，直到魔丸释放魔气后才炼成厉鬼的？”
狐族少年故作淡定地装傻道：“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哪吒没有理会少年，继续问道：“你们狐族什么时候学起那些道士，也用上符咒了？”
狐族少年咬紧牙关，不再答话。
见此情形，哪吒更加确信，他搜到的符咒大有用处。
“这就是你们用来束缚游魂的符咒吧？”哪吒问道。
狐族少年冷哼道：“少自作聪明了，既然我们与截教合作，身上有几张符咒又怎么样？”
哮天小声道：“你别瞎猜啊。”
哪吒蹲下身子，将符咒递到狐族少年身前，“那你演示一下，它是做什么用的。”
狐族少年不屑一顾地反问道：“凭什么要听你的？”
哪吒将手贴向狐族少年的天灵，淡淡地说道：“我乃阐教弟子，精通各类符咒，此符虽不常见，但看见它的画法，我也能将它的用途猜个大概。而且你或许不知，此符的催动之法，就绘于符上。”
哮天看着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的哪吒，险些笑出声。
听了这话的狐族少年瞳孔一震，只觉头顶仿佛有万丈山岳，不知何时就会压下，强大的威压让他感到窒息，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始作俑者却是一脸平静，嘴角甚至带着嘲弄的笑意，“那你现在要不要考虑一下，是好好回答我的问题，还是等我找到魔丸，把你变成厉鬼，再去找你们族长的麻烦？”
狐族少年脱口而出道：“魔丸跑了，你怎么可能……”说到这里，狐族少年意识到自己失言，一股寒意顺着血液蔓延至全身，他的面色刹那间变得惨白。
哪吒缓缓收回手，一字一顿地重复道：“魔、丸、跑、了，”哪吒的嘴角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意，“此事是阐教的绝密，你们狐族怎么知道的？”
狐族少年一愣，下意识反驳道：“不……”话音未落，他感到右肩传来一阵剧痛，哪吒五指作爪，生生贯穿了他的琵琶骨。鲜血喷溅而出，溅在哪吒脸上，而后顺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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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吒捏着狐族少年血肉模糊的肩膀，突然露出一丝狞笑，“我问，你好好答，否则阐教中人勾结狐族之事一旦被揭发，你看看那人是会保你们，还是屠你们全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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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炼厉鬼的目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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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要这么做？”如果只是为了屠杀西岐百姓，实在不用如此大费周章。
“不……不知……”狐族少年低下头，认命般说道：“罢了，要杀要剐随你……”
哪吒松开手，“最后一个问题，炼厉鬼到底是截教的主意，还是阐教的？”
少年陷入了沉默。
哪吒没有逼他，只是居高临下地“看”向他，半晌，他淡淡地威胁道：“你若不说，我就按我的想法去猜了。不过既然不愿意合作，那我就把你交给姜子牙，让他好好查一查，阐教中到底是谁敢勾结妖族？”
哪吒似笑非笑，表情森寒，震惊得哮天瞪大了双眼：这家伙不是特别讨厌姜子牙吗？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看来这家伙真的是疯了。
看不清哪吒的表情，少年感到更加不安，最后，他妥协道：“是截教先提及的，似乎是为了能利用厉鬼将化蛇引去西岐。”
哪吒攥紧拳头，将嘴唇绷成一道狠厉的直线，他咬着牙，似乎要把什么话硬生生咬碎在齿间。终于，他冷笑道：“好一个截教，好一个化蛇，”末了他又喃喃道：“阐教，肯定也逃不了干系。”
哮天见他神色有异，怕他疯魔，拍了拍他的肩膀，问道：“咱们不是要去见后土娘娘吗？他怎么办？”
哪吒收起怒色，又恢复了之前冷冰冰的神情，“他还有用，带上一起走。”说罢，蹲下身子一掌劈在少年的后颈上，少年再次昏了过去。
哮天犹豫了一下，忍不住说道：“哪吒，你……”
“你觉得我很可怕？”哪吒再起抬起头，似乎并不在意哮天的回答。夜幕悄然降临，他朝着天边的月亮，又低声道：“你说，彼此思念的人是不是终有一日会相见？”他的声音哑了下来，“不过他可能没办法想着我……”
哪吒突然勾起一抹浅笑，于此同时，一滴泪从他苍白的面庞轻轻滑落，“没关系，我想他想得更深些，就够了……”
敖丙盯着狐狸，见他神色倔强，叹息一声，问道：“你是怎么来这的？”
狐狸冷哼一声，“这谁知道！说不定就是比干和黄飞虎干的，还自诩正义呢，卑鄙无耻！”
死的这么容易，甚至死后都不知是被何人害的沦落至此，实在不是一只很聪明的狐狸。敖丙暗暗思忖：看来妲己也不会对他委倚重用。
大饼见敖丙陷入沉思，不敢打扰他，只能忍住不说话，过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爹爹，他怎么办啊？”
敖丙想了想，突然露出一副冷冰冰的神情，淡淡地对大饼说道：“吞了吧。”
大饼不解地问道：“爹爹，你不是说……”敖丙打断了大饼的问话，看向似乎如坠冰窖的狐狸，突然温和地笑道：“不过我跟你们族长妲己的交情匪浅，这样似乎不好。”
狐狸难以置信地质问道：“不可能，你明明不愿意与族长合作！”
敖丙浅笑道：“你们族长会把这种事告诉你吗？”
狐狸一时语塞，最后不确定地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敖丙一脸真诚，“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