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背道而驰

奥林匹斯，人圈深处。 粘稠的漆黑污泥缓缓蠕动，散发出令人心智崩溃的疯狂低语。

三尊由纯粹污染与至高神性糅合而成的恐怖存在，如同最忠诚的傀儡，静默地矗立在安卿鱼身后，它们躯体微微起伏，散发着令人窒息的威压，却只是等待着眼前穿着白大褂的瘦削身影发出指令。

它们的沉默，比任何咆哮都更令人心悸。

对面，曹渊与江洱站在原地，身体因极致的愤怒与那无处不在的恐怖威压而微微颤抖。

千言万语堵在胸口，却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死寂。

“又见面了。”

良久之后，终究还是安卿鱼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语气平静得像是在实验室里打招呼，仿佛周围不是地狱般的景象，身后也没有三尊足以毁灭世界的污染神只。

曹渊没有回应，他赤红的目光如同濒死的野兽，死死地扫过四周无边无际由无数人类尸骨化成的污秽泥沼，最后又落回那三尊沉默的恐怖身影和安卿鱼身上，牙关咬得咯咯作响，握住刀柄的手指因过度用力而失去血色。

江洱在令人心碎的沉默中，轻轻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了全身力气，才让声音不至于崩溃：

“卿鱼......为什么，一定要站在它们那一边？”

上一次重逢，作为【夜幕】的队员，她克制住了，没有让队长林七夜为难，选择与他并肩作战，对抗安卿鱼。

但此刻，在这个绝望之地，面对这幅景象，她终于问出了这个或许早已没有意义，但她却必须弄明白的问题。

“因为真理。”

安卿鱼的回答没有任何迟疑，冷静得像是在陈述一个物理定律。

“只是......因为这个吗？”

江洱的声音带着颤抖，眼中积蓄的不仅是泪水，更有一种被彻底背叛后的浓浓失望，她注视着那张熟悉却无比陌生的脸。

“在你眼里，那些所谓的‘真理’，比我们曾经一起经历的一切，都更重要吗？”

“没错。”

失去情感的安卿鱼，几乎无法理解这种比较的意义，回答得斩钉截铁。

江洱的心仿佛被冰冷的锥子刺穿，她几乎是本能地，带着最后一丝连她自己都觉得荒谬的期盼，追问了一句：

“也包括......我吗？”

“……”

出乎意料地，面对这个具体而微的指向，那似乎绝对理性的思维似乎出现了一个极其细微的卡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