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之孽者 作品

第 196章 边缘危机(第3页)

刚才那具由无数骸骨强行拼凑、悍不畏死扑来的恐怖骨妖,其狰狞扭曲的形象和断裂处喷涌的黑色怨气,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陈忘川,” 林玲珑的声音还带着一丝激战后的沙哑,她看向靠在岩壁上、如同融入阴影的陈忘川,

“刚才那个…骨头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是…是神话里的妖怪吗?” 她实在无法用常理来解释那种存在。

阿吉裹在急救毯里,也忍不住竖起小耳朵,虽然身体还在发抖,但孩童的好奇心暂时压过了恐惧。

陈忘川沉默了片刻,空洞的眼窝仿佛穿透了厚厚的岩层,

“看”向尸陀林深处那片怨念凝聚之地。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带着一种揭露古老禁忌的肃杀:

“那不是妖…是‘术’。”

“藏传密法浩瀚如海,光耀万丈者有之,但沉沦于幽冥、沾染了无尽血腥与怨毒的…亦有之。”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黑金短刀的刀柄,仿佛在汲取着刀身的冰冷煞气以对抗言语中提及的邪秽。

“那骨妖,便是后者。其名为——‘多杰帕莫骨傀’(金刚亥母骨仆)…或者更确切地说,是这种邪术被扭曲、亵渎后产生的…畸形产物。”

他顿了顿,声音变得更加冰冷,如同在诵读一段被诅咒的经文:

“此邪术的根源,可追溯到古象雄时期,一个早己被正统密宗斥为‘外道’、并被历代高僧联手剿灭的极端苯教分支——‘血髓白骨宗’。

此宗崇拜的不是神佛,而是‘不灭之骨’与‘永燃之怨’!他们相信,唯有极致的痛苦与怨毒,方能凝聚出超越生死、足以撼动轮回的力量。”

“而‘多杰帕莫骨傀’的核心邪法,便在于——‘点怨成枢,骨为兵甲’!”

陈忘川继续说道:

“其炼制过程,极尽残忍须选用特定时辰、特定方式活人剥骨,让其生前饱含巨大恐惧、痛苦与怨念。头骨、脊柱骨、盆骨等蕴含‘灵枢’之骨尤为上选。

然后将精心挑选的‘凶骨’置于极阴养尸地脉节点(如尸陀林核心),浸泡在用横死者心头精血、混合了秘制尸毒和怨念催化草药熬制的‘怨髓汤’中。

经年累月,让骸骨如同海绵般吸饱怨毒阴气,首至骨殖由白转乌,甚至渗出粘稠黑液,敲击时发出如同怨魂呜咽的共鸣!

待骸骨被怨毒彻底浸透,邪僧需以活人顶骨磨制的骨针,蘸取施术者自身的精血混合尸陀林深处沉积的‘秽土’,

在骨头上刻下逆转的、亵渎金刚亥母(多杰帕莫)忿怒相的‘缚魂咒’与‘驱骨印’!

最后一步,最为邪异!邪僧需以秘法,用浸泡过尸油的‘怨筋’,也就是取自凶死者大筋作为‘线’,

将刻满咒文的凶骨按照特定的、象征“毁灭”与“痛苦”的阵法强行缝合、拼接!

拼接时,需不断念诵扭曲的招魂咒,将骸骨原主残留的怨念碎片以及尸陀林弥漫的游离怨毒,强行束缚、糅合进这具新生的‘骨架’之中,形成驱动其行动的‘怨念核心’!”

陈忘川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

“刚才袭击我们的,不过是最低等的‘骨傀’。它没有真正的灵智,只有被‘缚魂咒’强行灌输的、对生者血肉和阳气本能的、狂乱的吞噬欲望!

驱动它的,就是那团盘踞在它胸腔部位、由无数怨念碎片强行捏合而成的‘秽怨核’!

你斩断它的骨头,不过是毁掉它的‘兵甲’,只有彻底击碎那团污秽的核心,或是以更强的镇邪之力净化其怨念,才能真正让它‘死’去。”

他“转向”林玲珑和阿吉的方向,空洞的眼窝仿佛能首视人心:

“正统密宗亦有驱使护法金刚、天女甚至降服妖魔为仆的‘役使法’,但那需无上佛法加持,以慈悲心为根基,以度化为目的。

而这‘多杰帕莫骨傀’…则是彻头彻尾的亵渎!它将亡者的痛苦与怨毒作为燃料,将神圣的忿怒相真言扭曲为奴役亡魂的枷锁,造出的…只是毫无灵性、只知杀戮与破坏的怨毒兵器!”

“尸陀林…这片由无数怨念堆积的死亡之地…正是滋养这种邪术最完美的温床!”

陈忘川最后的声音如同寒冰坠地,

“我们刚才遇到的,或许只是被惊扰的、自行凝聚的劣等骨傀…若这地宫深处,真有当年血髓白骨宗的余孽,或是桑吉多杰在此动用了类似的禁忌手段…那后面等着我们的…”

他没有说下去,但话语中那未尽之意,比地下湖的寒气更刺骨。制造骨傀所需的“凶骨”和“怨髓汤”背后,意味着多少惨绝人寰的虐杀与献祭?

而能驱动这种邪术的存在,其本身又该是何等的邪恶与强大?

林玲珑只觉得一股寒意顺着脊椎爬上头皮。阿吉更是吓得把脑袋完全缩进了毯子里,只留下一双惊恐的大眼睛露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