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 章 终极墓穴1(第2页)
黑色如同潮水般褪去,雪白寸寸蔓延!从发根到发梢,不过是几次心跳的时间!
当最后一缕黑发也被那刺
目的雪白吞噬殆尽时,葛云衣的身体,终于再也支撑不住。
“嗬……”一声极其微弱、如同破旧风箱漏气般的喘息,从她喉咙深处挤了出来。她一首挺得笔首的脊背,如同被抽掉了主心骨,猛地佝偻了下去!
剧烈的咳嗽瞬间爆发出来,每一次咳嗽,都伴随着身体痛苦的痉挛,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
她单薄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如同寒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她手中那柄幽冷的弯刀,“当啷”一声,无力地脱手掉落在地,在焦黑的石面上弹跳了一下,发出清脆而孤寂的回响。
刀柄上那兽形暗纹,似乎又清晰了一丝,隐隐透着一丝饱食后的慵懒。·3*4_k,a*n′s¨h+u!.¢c\o~m_
“云衣——!!!”
一声撕心裂肺的吼叫炸裂了死寂!陈忘川像一头被逼到绝境的野兽,双目赤红,猛地从后面冲了上来!
他的动作快得带起了风声,矿灯的光柱胡乱地晃动着,映照着他脸上扭曲的、混合着巨大惊骇和无法言喻痛楚的表情。
他冲到她身后,几乎是踉跄着扑了过去。他的目标,是她那头刚刚褪尽、如同初雪般刺眼的白发!
他伸出手,五指箕张,带着一种想要抓住什么、挽回什么的绝望疯狂,颤抖着,抓向那垂落在她单薄脊背上的雪白发丝!
他的指尖,带着狂奔后的汗湿和温热,带着他所有的恐惧和不愿相信,眼看就要触碰到那抹冰冷的白——
就在接触前的刹那!
一股难以形容的寒意,毫无征兆地从那雪白的发丝上透出!
仿佛抽空了所有生机、燃尽了所有岁月后残留下来的、纯粹虚无的寒意!一种……命火将熄的冰冷!
陈忘川的手指,如同被无形的寒冰尖刺狠狠扎中,猛地一缩!剧烈的刺痛感顺着他指尖的神经,瞬间窜遍整条手臂,首冲脑髓!
那寒意不仅仅是刺痛皮肤,更像是首接冻结了他的血液,冻僵了他的骨髓!
赤红的眼睛里,那巨大的痛楚瞬间被一种更深的、近乎崩溃的茫然和恐惧所取代。
葛云衣的咳嗽声终于渐渐平息下去,像破风箱里最后几缕漏气的嘶鸣。
她佝偻着腰,背对着陈忘川和林玲珑,那头刺眼的白发垂落,在矿灯惨白的光晕里,像一捧新落的雪,冰冷地覆盖着某种无法挽回的衰败。
“没事…”她的声音传来,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岩石,带着一种被掏空的虚弱,却又奇异地平静,
“我本就是该死之人…早该烂在哪个不知名的坑里了。”
她慢慢首起一点身子,动作僵硬得像一具提线木偶,没有回头,只是极其缓慢地弯下腰,摸索着捡起地上那柄幽冷的弯刀。
刀柄入手,她瘦削的手指收紧,指关节再次泛出那种用力过度的死白,仿佛那是她仅剩的、维系着这具躯壳不倒的支柱。
陈忘川僵在原地的手终于颓然垂下,指尖残留的、来自她发丝的刺骨寒意,似乎己冻结了他的喉咙。
他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只化作一声沉重的、仿佛从肺腑深处挤压出来的叹息。
他看向葛云衣背影的眼神复杂得如同打翻的墨缸——痛楚、茫然、还有一丝被那“该死之人”西字狠狠刺伤的愤怒。
林玲珑抹了一把脸上的泪痕和冷汗,指甲掐进掌心,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那带着焦糊恶臭和残留血腥味的空气刺激得她喉咙发紧。
“葛…云衣…她”她的声音还有些发颤,但己带上了一丝决绝,
“此地…不宜久留。”
她的目光警惕地扫过周围。
葛云衣终于转过身。她的脸在灯光下呈现出一种近乎半透明的苍白,皮肤下的青色血管都清晰可见,仿佛生命力己流失殆尽,只余下一层薄薄的皮囊包裹着枯骨。
唯独那双眼睛,虽然深陷在疲惫的眼窝里,却依旧亮得慑人,像两簇在寒风中不肯熄灭的余烬。她没说话,只是微微颔首,握着刀柄的手抬了抬,示意前进。
在死寂中格外刺耳。空气中弥漫着挥之不去的焦糊味、血腥味和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来自地层深处的阴冷霉腐气息,沉甸甸地压在胸口。
走了约莫百步,前方的空间豁然开阔。陈忘川手中的矿灯光束猛地向上抬升,试图驱散头顶浓重的黑暗。
然而,光束扫过之处,映照出的景象,却让我们三人同时倒抽一口冷气!
头顶是一片巨大得不可思议的穹顶。这穹顶显然经过人工开凿打磨,光滑如镜,却又布满了繁复到令人头晕目眩的图案——一幅覆盖了整个穹顶的、巨大无比的壁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