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活着(第2页)
“水……”林默艰难地从干裂的嘴唇间挤出一个字,声音沙哑得如同两块砂纸在摩擦。
女人闻言,连忙从旁边一个豁了口的破陶碗里,用一个缺了半边的旧木勺舀了些水,小心翼翼地凑到林默嘴边,轻柔地喂他喝下。`h/u~l¨i*a!n^b!o′o-k?.^c+o_m-
清凉的液体如同甘泉般滋润了他干裂的嘴唇和火烧火燎的喉咙,让他感觉稍微好受了一些。
“谢谢……”林默再次开口,声音依旧沙哑,但比之前顺畅了许多。
“恩人……是我们该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们娘俩……呜呜……”
女人说着,眼圈又红了,声音再次哽咽起来,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憔悴的脸颊上滑落。
她似乎想给林默磕头,但因为怀里抱着孩子,行动不便,只能用那双充满感激的眼睛,一遍遍地望着林默。
林默沉默着,感受着身体的极度虚弱。
左肩的枪伤只是被简单地用一些撕成布条的破旧衣物包扎了一下,依旧火辣辣地疼,甚至能感觉到有血水渗出。
身上其他大大小小的伤口,也都在隐隐作痛。
“这是……哪里?”林默喘了口气,轻声问道。
“这是我家……不,以前是我家的地窖。”
女人抹了抹眼泪,声音低沉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悲伤和恐惧,“上面……上面的村子……都被那些天杀的畜生给烧了……鬼子……鬼子前些天来过……呜呜……我的当家的……就是被他们……”她再也说不下去,泣不成声。
林默心中一沉。通过与女人断断续续、夹杂着哭泣的简单交流,他艰难地拼凑出了一些关于目前处境的信息:
这里是上海市郊的一个名叫“下河村”的小村庄。
具体是哪一年哪一月,女人也说不清楚,只知道是“年刚过完没多久”,“天还冷得很,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大雪”。
结合他穿越前的记忆和眼前日军的暴行,林默判断,现在应该是1938年初,极有可能是1月下旬或2月初,南京大屠杀的阴霾尚未散去,日军正在对上海周边地区进行残酷的“扫荡”和“清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