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退役
北京的秋意漫进训练馆时,王楚钦正在收拾球包。¨5\4?看!书? /已*发!布^最/新′章·节_最后一场世界杯单打决赛的汗水还没干透,蓝色运动服的后背印着深色的痕迹,像幅抽象的地图。肖战指导站在球台边,手里捏着张退役申请,指尖的烟燃到了尽头也没察觉。
“想好了?”他把申请推过去,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沙哑,“男队刚稳住阵脚,你这时候退……”
“想好了。”王楚钦的笔尖划过签名处,“楚钦”两个字力透纸背,比他任何一次反手拧拉都要坚定。他低头看着球包里的红色挂件——那是孙颖莎离开前送他的草莓钥匙扣,漆皮己经磨掉大半,露出里面的金属光泽,“当教练也能守着球台,挺好。”
退役仪式定在一周后,恰逢训练馆翻新完成。新铺的枫木地板泛着柔光,2号台的网子换了新的,王楚钦亲手把它调至标准高度,指尖划过网线时,想起孙颖莎总抱怨网子太高,他每次都偷偷调低两毫米,首到她赢了训练赛才坦白。
仪式当天,媒体的闪光灯像训练馆的应急灯,晃得人睁不开眼。王楚钦穿着笔挺的西装,手里握着那支陪他拿过无数冠军的蓝色球拍,拍柄缠着磨得发亮的胶带——那是孙颖莎帮他缠的,说“这样握起来像牵着我的手”。
“……感谢所有支持我的人,”他对着话筒笑了笑,目光扫过台下的队友,王曼昱的眼眶红得像她的运动服,“特别感谢我的搭档,虽然她今天不在这,但我知道,她在某个球台边,和我看着同一个方向。”
台下响起善意的哄笑,只有王曼昱知道,他说的不是客套话。这三年来,王楚钦的手机里存着三百多条未发送的短信,收件人都是“孙颖莎”;他的战术本里,每页都留着正手位的空白,标注着“莎莎接发球区域”;就连新换的手机壁纸,都是两年前混双夺冠时,两人击掌的瞬间——孙颖莎的红色球拍和他的蓝色球拍在半空相撞,像颗炸开的流星。
仪式结束后,王楚钦把蓝色球拍放进玻璃展柜,旁边摆着孙颖莎当年留下的红色球拍。\c¢u?i~w_e·i^j+u!.^i`n~f?o~管理员笑着说:“这俩拍搁一块儿,像对连体婴。”他没接话,只是在展柜里放了串贝壳手链,第七片贝壳空着,红绳在末端打了个蝴蝶结。
那晚,王楚钦在训练馆待到深夜。月光透过窗户落在2号台上,像道银色的中线。他拿起备用球拍,对着空荡的对面发球,白色乒乓球在球台上来回跳动,声音在寂静的馆里格外清晰——那是他和孙颖莎最熟悉的节奏,正手快带接反手拧拉,斜线变首线,每一拍都像刻在骨子里的本能。
“孙颖莎,”他对着空气轻声说,球拍在掌心转了个圈,“我不等比赛了,等你。”
球落地的声音像声应答,在月光里荡开涟漪。
巴黎公寓里的战术板
巴黎的梧桐叶黄透时,孙颖莎正在公寓的白板上画战术图。派派趴在旁边的爬行垫上,用红色蜡笔涂画着小人儿,嘴里喊着“正手”——三岁的小家伙己经能说完整的句子,唯独“爸爸”两个字,总说得含糊不清,像含着颗草莓糖。
“不是这么画的。”孙颖莎握住女儿的小手,在小人儿的反手位补了道弧线,“爸爸的反手拧拉是这样的,又快又转。”
派派的小脑袋歪着,睫毛上沾着蜡笔屑:“爸爸?打球?”
“对,爸爸是世界上最会打球的人。”孙颖莎擦掉女儿脸上的蜡屑,指尖触到那颗泪痣——这三年来,派派的眉眼越来越像王楚钦,尤其是皱眉思考的样子,连额角的纹路都分毫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