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走脆脆莎 作品

第66章 独自回北京

槐树下的晚餐

河北的夏夜总带着槐花香。+秒.章-节?小/说*网? ?最_新?章/节?更,新,快¢孙颖莎帮母亲收拾完碗筷,刚走到院子里,就看见父亲坐在石凳上,手里捏着个搪瓷缸,茶水在杯里晃出细碎的涟漪。派派趴在他膝头,手里把玩着那串贝壳手链,第七片刻着“派”字的贝壳在月光下泛着银辉。

“莎莎,过来坐。”父亲拍了拍身边的石凳,声音里带着老派的沉稳。母亲端着切好的西瓜跟出来,把盘子放在石桌上,西瓜的甜香混着槐花香,漫过整个院子。

派派从爷爷膝头滑下来,举着贝壳手链跑到孙颖莎面前:“妈妈,爷爷说这个贝壳会唱歌。”她把贝壳凑到孙颖莎耳边,海浪般的嗡鸣里,似乎藏着六年前巴黎的风声。

“快让你妈妈歇会儿。”母亲拉过派派,往她手里塞了块西瓜,“去跟姥爷玩会儿,我跟你妈妈说说话。”

派派抱着西瓜跑远了,小小的身影在月光里蹦蹦跳跳,像颗滚动的草莓糖。孙颖莎拿起块西瓜,指尖的汁水顺着指缝滴在石桌上,晕开小小的红痕。

“楚钦……真不知道派派?”母亲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像怕惊动了什么。

孙颖莎咬了口西瓜,甜味里带着点涩:“不知道。当年走得急,后来想着等他比赛结束再说,结果一拖就是六年。”

“曼昱这丫头也能藏。”父亲咂了口茶,搪瓷缸碰在石桌上发出轻响,“每年来都跟我们打马虎眼,说你在巴黎挺好,原来是替你守着这么大的秘密。”

孙颖莎望着派派和父亲追跑的身影,小家伙突然摔倒了,却没哭,自己爬起来拍了拍裤子,举着手里的迷你球拍喊“再来”。那股子倔劲,像极了王楚钦年轻时练球的样子。

“她怕我为难。”孙颖莎轻声说,“当年离开前,楚钦正处在上升期,世乒赛和奥运连着来,我怕这事儿分他的心。后来看着派派一天天长大,越来越像他,反倒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母亲叹了口气,伸手擦掉她嘴角的西瓜籽:“傻孩子,哪有当爹的不疼孩子的。你看楚钦这六年,除了带队就是待在训练馆,连个亲近的姑娘都没有,不是在等你是在等啥?”

孙颖莎没说话,只是把手里的西瓜皮扔进竹篮。六年前离开北京的那个清晨,王楚钦在训练馆的球台边抱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说:“等奥运结束,咱们就结婚,让全世界知道你是我搭档,一辈子的那种。”那时训练馆的晨光正好落在他肩上,像层金色的铠甲。

“妈妈,你看我会正手快带了!”派派举着球拍跑过来,对着石桌就是一下,白色乒乓球弹起来,正好落在孙颖莎怀里。小家伙得意地歪着头,眼角的泪痣在月光下跳动,“像不像爸爸打比赛的样子?”

“像,太像了。*k^e/n′y¨u`e*d\u/.′c`o!m?”孙颖莎把球抛给她,看着她咯咯笑着跑开,突然觉得心里某个坚硬的角落,像被这笑声泡软了。

石桌上的计划

后半夜,派派早己睡熟,小小的身子蜷缩在孙颖莎怀里,手里还攥着那串贝壳手链。孙颖莎轻轻抽出被她压着的胳膊,走到院子里时,看见父母还坐在石桌旁,煤油灯的光在他们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打算怎么办?”父亲的声音在夜色里格外清晰。

孙颖莎拉过张石凳坐下,指尖无意识地划过石桌上的球印:“我想先让派派在这儿住段时间,跟你们熟悉熟悉。”

“你要去找楚钦?”母亲立刻问,手里的针线活停了下来。

“嗯。”孙颖莎点头,目光望向北京的方向,夜色里仿佛能看见训练馆的灯光,“去看看他,也看看那边的情况。如果……如果一切顺利,就留下来。”

“啥叫顺利?”父亲追问,搪瓷缸在手里转了个圈,“他要是怪你瞒着他,咋办?”

孙颖莎沉默了。这六年里,她无数次想过这个问题。王楚钦的脾气她最清楚,看着温和,实则执拗得很。当年混双输了场关键比赛,他能把自己关在训练馆打发球机到天亮,说“不找到问题绝不出来”。

“怪也没办法。”她轻声说,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心,“总归是要面对的。派派不能一首没有爸爸,他也该知道,自己有个这么棒的女儿。”

母亲突然想起什么,起身走进屋里,再出来时手里拿着个铁盒子:“这是楚钦每年给你寄的东西,我们没敢拆,都给你收着呢。”

盒子里装着厚厚的信,还有些零碎的物件——有她爱吃的草莓干,包装早就潮了;有训练馆的樱花标本,花瓣己经泛黄;还有张他带队拿冠军的照片,背后写着“缺个举奖杯的搭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