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派派的任务

餐桌上的秘密任务

孙颖莎拉着派派走进家门时，夕阳正透过阳台的草莓藤，在地板上投下细碎的光斑，像撒了把星星。′4`2`k*a^n_s,h?u?.¨c/o+m/派派甩掉小皮鞋，抱着迷你球拍冲到沙发上，把今天王楚钦指导她打球的事颠三倒西说了一遍，红色运动服的衣角沾着点球台的橡胶灰。

“妈妈你看！”她献宝似的举起掌心，那里有块淡淡的蓝色印记，“王指导握过我的手教我挥拍，这是他的马克笔颜色！”

孙颖莎笑着帮她脱外套，指尖触到那块蓝色印记时，心跳莫名快了半拍。她想起六年前在训练馆，王楚钦总用这种钴蓝色马克笔在她的战术板上画线路，说“这样你练球时低头就能看见我的字”。

“饿不饿？”她往厨房走，冰箱里飘出草莓牛奶的甜香——早上特意给派派热的，结果小家伙急着去球馆忘了喝。

派派跟到厨房门口，趴在门框上看她系围裙，小声音软软的：“妈妈，王指导明天还会去球馆吗？”

孙颖莎拉冰箱门的手顿了顿，透过玻璃门看见里面的草莓蛋糕——昨天买给派派的，现在还剩大半块。她突然想起林薇下午说的话：“楚指导走的时候，往你家方向望了好几眼。”

“可能会去吧。”她拿出鸡蛋磕在碗里，蛋壳落在垃圾桶里发出轻响，像个犹豫的问号，“派派想让他去吗？”

“想！”派派用力点头，小脚丫在地板上踮了踮，“我还想跟他打球，他的反手拧拉虽然厉害，但我觉得我能接住！”

孙颖莎把打好的蛋液倒进平底锅，油星溅起来落在灶台上，像些没说出口的话。她转身靠在流理台上，望着女儿亮晶晶的眼睛，突然有了个主意——有些话，或许借孩子的口说出来，会更轻松些。

“派派，”她蹲下来，和女儿平视，“如果明天王指导再跟你练球，你能不能帮妈妈个忙？”

派派的眼睛瞪得溜圆，像只竖起耳朵的小兔子：“什么忙？是不是要我用正手快带打败他？”

“不是打败他。”孙颖莎忍不住笑了，捏了捏她的脸颊，“你问问他……有没有女朋友。”

派派皱起小眉头，显然没明白这个词的意思：“女朋友是什么？像曼昱阿姨那样的吗？”

“差不多。”孙颖莎的脸颊有点发烫，赶紧补充，“再问问他……有没有喜欢的人。”

“喜欢的人？”派派突然拍手，眼睛亮了，“就像我喜欢妈妈，喜欢草莓蛋糕那样吗？”

“对。”孙颖莎的声音有些发涩，像被热气熏过，“你就说……就说‘王指导，你有没有很喜欢很喜欢的人呀’。”

派派似懂非懂地点头，小手指着灶台上的草莓蛋糕：“如果他说有，我就把蛋糕给他吃；如果他说没有，我就……我就用正手快带打他中路！”

孙颖莎被逗笑了，眼角却有点发热。她望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训练馆的方向亮起点点灯光，像片遥远的星河。或许明天，这些悬了六年的心事，就能像煎锅里的鸡蛋，终于要煎出金黄的边了。](u看?.书?屋| !ˉ已u发?布|&最~新t$章?¨节÷:

战术板上的小暗号

晚饭后，派派趴在客厅的地毯上，用红色马克笔在战术板上画小人。孙颖莎坐在旁边叠衣服，余光瞥见她画了个举蓝球拍的大人，旁边跟着个举红球拍的小孩，两人中间画着颗大大的草莓，草莓上写着“任务”两个歪歪扭扭的字。

“这是什么呀？”孙颖莎凑过去看，发现草莓旁边还画了个问号，下面标着“女朋友？喜欢的人？”。

“我的战术！”派派得意地挺挺胸，小手指着蓝球拍小人，“这是王指导，这是我。我要先赢他三个球，然后再问问题，就像打比赛时的战术暂停！”

孙颖莎拿起战术板轻轻摩挲，木质边缘被派派磨得光滑。她想起六年前，王楚钦也总在战术板上画些奇奇怪怪的暗号，说“这是咱们混双的秘密武器”。有次他画了个草莓，说“看到这个就代表要打正手快带”，结果那天的训练赛，她真的靠这个战术赢了他七个球。

“这个战术很棒。”她帮女儿擦掉蹭在鼻尖的马克笔灰，“但不用先赢球也可以问，王指导很温柔的。”

派派摇摇头，把战术板抱在怀里：“不行！姥姥说，赢了球说话才有底气。就像妈妈当年赢了奥运冠军，说话声音都比以前大！”

孙颖莎失笑，捏了捏她的耳朵：“小机灵鬼。”

夜深时，派派抱着战术板睡着了，小嘴里还嘟囔着“先问女朋友，再问喜欢的人”。孙颖莎坐在床边，借着月光看她的睡颜，眼角的泪痣在月光里像颗小小的朱砂痣。她突然想起下午在球馆，林薇偷偷塞给她的照片——王楚钦半蹲在派派身边，手里拿着迷你球拍，目光落在女儿脸上，温柔得像要化开的糖。

“他肯定是喜欢我们的。”她轻声对自己说，指尖拂过派派柔软的头发，“不然不会蹲下来跟你说话，不会把梧桐叶偷偷塞进你口袋。”

窗外的训练馆还亮着灯，2号台的位置格外明亮，像颗不肯睡的星星。

孙颖莎知道，王楚钦大概又在看比赛录像了，或许还在研究怎么对付她教的正手快带。她拿起手机，翻到和他的聊天界面，最后一条信息还是六年前发的：“等我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