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兮 作品

第58章 折翼的天使(中)(第2页)

最初只是深夜里压抑的咳嗽,像春蚕啃食桑叶般细碎,后来竟演变成喘不过气的嘶鸣,仿佛有只无形的手,死死掐住她稚嫩的喉咙。

记得有一次,宁宁的哮喘突然发作,情况十分危急。晚上,我和大嫂守在她身边,眼睁睁看着她被病魔吞噬。尽管嘴里插着呼吸机,可还是无法缓解窒息的痛苦。

儿科主治医师石大夫一边用力挤压她的胸部,一边大声喊着让我进行人工呼吸。大嫂在一旁哭得撕心裂肺,嘴里不停地念叨着 “对不起宁宁”,那声音里充满了自责与悔恨,仿佛一把把锋利的刀,割着每个人的心。/精*武\小,税-徃+ ~首?发-

经过十分钟的全力抢救,宁宁终于有了呼吸,这次抢救也在医院创造了奇迹,县报社还专门为此进行了插图报道。

看着死里逃生的宁宁,我又心疼又欣慰,我拉着宁宁的手说:“宁宁你想吃什么小叔发工资了给你去买。” 宁宁眨着大眼睛,懂事地说:“什么也不吃小叔,医生不让我乱吃东西,听我娘说这次又让你跟着陪床了。”

我笑着说:“傻孩子,你爸不在跟前,你妈一个人不方便,再说你是我最疼爱的侄女,离你最近,我不来谁来?” 宁宁甜甜地说:“小叔以后我养你的老昂。”

听着这话,我的心里暖暖的,大嫂也破涕为笑:“真的,别忘记你这小六叔。” 那一刻,病房里的气氛变得温馨起来,仿佛阳光穿透了阴霾,给人带来了希望。

病房的门虚掩着,监护仪刺耳的蜂鸣混着大嫂撕心裂肺的哭喊,像无数根钢针扎进我的耳膜。

推开门的瞬间,消毒水的气味裹着血腥气扑面而来,我看见宁宁躺在惨白的

床单上,喉咙处狰狞的伤口插着吸痰管,像朵凋零的白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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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电图的绿线疯狂跳动,在显示屏上划出绝望的锯齿,而宁宁苍白如纸的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石大夫!我侄女怎么样了?” 我抓住主治医师的白大褂,声音颤抖得像深秋的枯叶。医生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镜片后的目光比窗外的天空还要灰暗:“情况很不乐观,你大嫂已经签了病危通知书。”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我眼前发黑,走廊的灯光突然扭曲成无数条刺眼的光带,将他困在窒息的旋涡里。

大嫂瘫坐在床边,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在地板上绽开暗红的花。

“他六叔,快去海崖让渔业队传呼机联系你大哥,让他快回来看看闺女最后一眼吧。”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在磨,每说一个字,都仿佛要耗尽全身的力气。

我强撑着颤抖的双腿,想说些安慰的话,却发现喉咙像被棉花堵住,只能机械地点头。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被拉长的铁丝,锋利地割着众人的心。我守在病房门口,听着里面护士急促的脚步声和金属器械碰撞的声响,恍若置身于冰冷的刑场。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却盖不住大嫂压抑的呜咽,那声音像藤蔓般缠绕着他的心脏,越勒越紧。当渔业队传来消息说大哥正在往回赶时,我竟分不清这是希望还是更残忍的折磨。

医生在宁宁出院前,严肃地向大嫂说明病情:“一定要时刻注意,别让她再犯病了,当病人第三次动手术开刀,就很难保证其生命了。” 这句话,就像一道沉重的阴影,笼罩在全家人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