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兮 作品

第74章 姓氏的闹剧(第2页)

林丽的母亲倒是没说什么,只是在来看外孙女时,带了一袋子红鸡蛋,每颗鸡蛋上都用红漆点了个小小的 “林” 字。

她把鸡蛋递给我时,手有些抖:“孩子她爸,我知道丽丽心里苦。!l^a/o′k.a.n·s/h*u+.`c+o!m_跟谁姓不重要,只要孩子好好的就行。”

老太太的眼睛红红的,像哭过,眼角的皱纹里积着岁月的尘埃。我接过鸡蛋,掌心传来温热的触感,那红色仿佛渗进了皮肤,烫得我心口发紧。

小区里的王阿姨是个热心肠,每天推着孙子在楼下晒太阳。

她第一次看到我抱着林晚下楼,眼睛瞪得像铜铃:“小王啊,这孩子…… 姓林?” 我点点头,她 “啧啧” 了两声,压低声音说:“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想一出是一出。不过也好,女孩子跟妈姓,以后不受婆家欺负。”

她的话像一根细针,轻轻刺破了我心里的某个地方。原来在有些人眼里,这不是闹剧,而是一种反抗,一种在传统观念里为女性争取一席之地的尝试。

我开始留意身边的姓氏。公司新来的实习生叫陈雨,跟着妈妈姓;楼下开便利店的夫妻,儿子姓刘,女儿姓赵。

有次坐出租车,司机师傅聊起自家孩子:“我闺女跟她妈姓,她姥爷是老革命,姓夏,有意义。” 阳光透过车窗照在他脸上,他笑得很坦然,“姓氏嘛,就是个符号,重要的是孩子过得好不好。”

这些碎片化的遇见,像拼图一样,在我心里拼出了另一幅图景。

原来在九十年代的尾巴上,已经有人开始尝试打破固有的姓氏规则。这不是离经叛道,而是一种悄然发生的改变,像春芽破土,带着初生的勇气。

林晚百日那天,我娘终究还是来了。她手里提着一个红木雕的长命锁,锁面上刻着 “林晚” 两个字。

我愣在门口,她把锁塞进我手里,哼了一声:“雕都雕了,总不能浪费。” 转身走进客厅时,我看见她偷偷抹了把眼泪。

那天她喝了不少酒,拉着林丽的手说:“孩子妈,以前是婶思想僵化,你别往心里去。只要孩子好好的,姓什么都是我们的宝贝。” 林丽的眼泪掉在酒杯里,溅起小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