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兮 作品

第81章 渔港悲歌(第2页)

哭声像涨潮的海水,迅速漫过整个村子。晒谷场的老人们放下手中的竹筛,竹筛落地的声音轻而闷,渔网从颤抖的指间滑落,渔网的重量仿佛也带走了他们的希望。

正在喂猪的妇人忘记关上圈门,小猪仔的 “哼哼” 声与远处的啜泣声交织成哀歌,那声音嘈杂而悲伤,充斥着整个村子。_墈·书¨屋`晓,说?枉· ,已?发*布¨醉,薪¨蟑′劫-

有人轻叹:“船没了还能造,人没了,家就塌了半边天啊。” 这话像根刺,扎得所有人眼眶发酸,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轻易落下。

出殡那日,乌云低垂,仿佛苍天也在垂泪,天空一片昏暗,寒风刺骨。

两口空荡荡的柏木棺材停在堂屋中央,棺材的木质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却掩盖不住那令人窒息的悲伤。

里面整齐叠放着大哥的蓝布衫和阿海的条纹 t 恤,衣角还残留着淡淡的海水味,那味道仿佛还能让人想起他们在海上的身影。

小琴抱着未满周岁的彤彤,孩子懵懂地抓着父亲的衣角往嘴里塞,口水洇湿布料的声音,在死寂的灵堂里格外清晰,那声音微弱却又无比刺耳,像一把小锤子敲打着每个人的心。

小琴突然剧烈颤抖起来,她死死咬住嘴唇,直到鲜血顺着下巴滴落,那鲜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却不肯发出半点声响 —— 她怕惊醒棺材里 “熟睡” 的丈夫,又怕吓哭怀中的孩子,内心的痛苦和挣扎让她浑身发抖。

最撕心裂肺的哭喊来自我。我跪在蒲团上,蒲团的柔软与地面的坚硬形成对比,额头重重磕在青砖地面,“咚咚” 声震得在场所有人头皮发麻,额头传来的疼痛让我更加清醒地意识到现实的残酷。

“哥啊!你一辈子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连新鞋都没穿过几回!” 我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心底挤出来的,“彤彤才长牙,还没学会叫爷爷啊……”

水模糊了我的视线,眼前浮现出大哥背着生病的自己走十几里山路看医生的场景,肩头粗布衣裳的触感仿佛还在背上发烫,那温暖的感觉与此刻的冰冷形成鲜明对比,让人更加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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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嫂瘫坐在灵堂的角落里,身上的黑衣显得格外单薄。她的头发凌乱地散落在脸上,几缕白发在昏暗的光线下格外显眼。

她的眼神空洞,直勾勾地盯着棺材,仿佛灵魂已经随着逝去的亲人而去。

嘴里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我的儿啊,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

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一会儿紧紧抓住衣角,一会儿又无力地垂落,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什么也抓不住。脸上的泪水已经流干,只剩下两道深深的泪痕,皮肤因为长时间的哭泣而变得红肿粗糙。

时不时地,她会发出一两声短促而凄厉的哭喊,那声音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然后又陷入长久的沉默,整个身体都在微微抽搐,让人看了心痛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