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 权力架空下的坚守(第2页)
“王厂长来了?” 他慌忙把烟踩灭,鞋底沾着的铁屑在水泥地上划出细碎的火星,“这机器老卡壳,拆了罩子好干活。”
操作工人小张偷偷往我手里塞了张纸条,上面写着:“孙师傅让我们改变以前你规定的黑白料配比,说能省钱。?h′u?l,i*a?n¢w^x,.\c?o_m+”
仓库的铁门换了新锁,钥匙挂在老孙的腰上,叮当乱响。庄姐抱着账本在门口打转,她的蓝布衫袖口磨破了,露出的手腕上有块淤青 —— 昨天她阻止老孙把配方比例改了,被推了一把。”
庄姐的声音压得很低,眼泪在眼眶里打转,“说是抵他们的住宿费,可那是过路地下桥涵订的货啊!” 仓库里传来撕胶带的声音,老孙正用他们私自改动的数据。
侯副部的办公室总是关着门,里面传出麻将牌碰撞的脆响。有次我去送文件,门没关严,看见赵大奎也在里面,他手里把玩着个青铜鼎 —— 是我们厂为博物馆做的仿制品,上周刚验收合格。
侯副部看见我,立刻把鼎塞进抽屉,麻将牌撒了一地,其中个红中缺了角,是我去年在废料堆里捡的牛角雕刻的。
食堂的饭越来越差,卞嫂的围裙上沾着苍蝇,她偷偷告诉我,老孙把给工人加餐的钱扣了,换成了临期的挂面。
“昨儿他还拿了厂里的大米送给他丈母娘,” 卞嫂往我碗里多放了块咸菜,“用的是装轴承的木箱,上面还有咱们的出厂编号呢。”
远处传来工人的争吵声,有人发现自己的工资少了五十块,老孙说是 “安全罚款”,可这个月根本没出过安全事故。
我桌上的文件越堆越高,却没人再来找我签字。曾经每天响个不停的电话安静得像块石头,听筒里积了层灰。
有次我主动去问新项目的进度,老孙正对着图纸打瞌睡,口水把 “技术要求” 四个字泡得模糊不清。
“王厂长不用操心,” 他揉着眼睛,“侯副部都安排好了。” 墙上的时钟滴答作响,秒针移动的声音在空荡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像在倒数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