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第一章 簪落君亡乱世开(第3页)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韫看着跪在门外的探马,扬了扬头。
“报大将军,杨镇老将军接到您的消息,正同其子杨崧一起,马不停蹄地赶往长安,大概三更就到。”
“好,你且下去。”萧韫满意地点了点头,“今日宴饮,有人没来否?”
“回大人,”方才进言的黎兴拱了拱手,“陆启从宴会一开便不在此地,不知他……”
萧韫闻言一皱眉,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陆启是我姐姐的近侍,晌午便被她叫走,另有安排。除了他呢?”
“其余人都在此地了。”
“好!”萧韫握着剑柄,满意地点了点头,“诸君都记着方才所言,如有违背,提头来见!散帐!”
众臣面面相觑,尔后接连退出大殿。
萧韫提起酒壶,猛灌了一口酒,看着如潮水散去的人们,不由得笑了起来。他畅然长叹一声,拾起早在一旁叠好的大氅,阔步向门外走去。
-
萧韫的酒意早被凉风吹散,他站在堂前,拎着那件大氅静静候着,一抬眼便见一抹红影朝他行来,他赶忙蹙了蹙眉,快步迎了上去。
“姐姐,”他将大氅裹在萧砚半露的肩上,担忧地望向她,“如何,一切顺利吗?”
萧砚垂眸不语,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良久后,又抬眸望向萧韫,“昏君已死,你我家仇得报。”她长呼一口气,带着萧韫往乘月阁上登着,“文官武将是何态度?”
“现今朝堂之中,掌权者皆是我们的亲信,你一进洞房,局面就被我等控制住,那几个所谓忠臣,也已被拘禁在宫内偏殿。”萧韫紧跟在萧砚身后,扶着长剑答着。
萧砚的拳头微微攥了攥,尔后又无力般地松开。
“杨镇老将军回来了吗?”萧砚脚步未停,蹙眉仰头望向隐于西山的月色。
“杨镇他啊,”萧韫轻蔑一笑,“他听闻我等传他前来,本不愿来,又架不住我们势力宏大,反抗不得,”他满面傲气地仰了仰头,“只能带着儿子一刻不停地赶往长安,现已被我等禁足在赤霄府中。”
萧砚轻轻颔首,踏上了乘月阁的最后一道阶梯。
“母亲……安葬了吗?”
萧韫脚步一顿,随即敛了笑意,郑重地点了点头,“安葬了。”
一抹晨光融入夜际,将落月余晖尽数掩去,拉起新日之帷帐。萧砚蓦然转身,急走两步,伏在栏杆之上。
朦胧的晨光一点一点倾泻在长安之上,恢弘壮丽的都城如流水卷轴般展现在萧砚眼前。
她还是第一次以如此视角俯瞰长安。
“长安啊,长安。”萧砚眸中的阴骛狠戾早已随月色一同散去,那一抹悲悯也消散不见。日光照耀下的长安城在她眼里映出点点金光,衬着她畅然的面容。
“城楼如此恢弘,内部却四分五裂,阴暗不堪。”她撑着栏杆,轻叹一声,凝望着楼阁之下的片片繁华。
萧韫抬步走到萧砚身旁,接过她从身上扯下来的大氅,“这又何妨?天下大权已落入你我之手,若现在称帝,平叛不是一时半会儿的事?到那时,这长安如何治理,全凭姐姐心思。”
“称帝?”萧砚回眸瞥向萧韫,不由得笑着摇了摇头,“你拿什么称帝?靠抢来的权力么?”
“掌握天下之大权,这还不够?”
萧砚长叹一声,背靠着栏杆,“现今山河四分五裂,豪强割据民不聊生。你我弑君自立,又岂能收复民心?所谓称帝,不亦是一句空言?”
“你我苦心经营如此之久,却连做个皇帝都不行?”萧韫攥了攥拳,蹙眉质问道。
萧砚望着他,良久不语,尔后回身伏在栏杆之上,望向街道上走出的一个个行人。
五更的锣声在街巷之中回荡着,荡开云雾,一街一巷如水墨飘散般映入萧砚眼帘。她倚着栏杆,侧目望着长安街景,眸中不由得浮现出一抹欣慰之情。
“终有一日,这城将坚不可摧,庇佑万世,吐纳百川,生生不息。”
萧韫随着他姐姐的目光一齐向下望去,但见楼宇之间荡着迷蒙雾气,早起的人已经伴着那声声锣响踏在黎明的街巷之中。
他似是释怀般轻叹一声,“也罢,”他也趴在栏杆之上,望着长安的一街一巷,“现在我们大权在握,姐姐你又唤回杨镇父子为你驱使,平定天下不是早晚的事?”
“平定天下……”萧砚闻言不由得嗤笑一声,“早着呢。”她回头望向萧韫,笑道:“别的暂且不提,就你方才说到的杨镇。”
萧韫不解地蹙眉望向萧砚,“杨镇怎的?他不是已经被我控制住了?”
“他除了杨崧外,还育有一女,名唤杨筱。”萧砚转开视线,又抬眸望着远处的山峦,“北羌公主被那昏君独宠的奸佞逼死之后,杨镇便为了他女儿的安危,不得不把他那还没记事的女儿,托付给自己的至交。”
萧韫闻言不以为然地摆摆手,“不就是一个下落不明的女流之辈,能掀起什么风浪?”
“对那昏君来说……”萧砚冷笑一声,回眸瞥向萧韫,“我不也是那个,下落不明的女流之辈么?”
“这……”萧韫一时被塞得无言以对。
萧砚畅然地长叹一声,伏在栏杆之上,“杨筱……”她望着连绵群山,轻声喃喃着,“背负如此命脉,又能在这乱世之中,掀起何等风浪?”
她望着东面远山,聆着阵阵风声给的回应。却不知,此时的杨筱,正在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