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5集：年轮的钟

年轮钟鸣 暴雨过后的精神病院后山，空气里裹着湿土与腐叶的气息。楚临风蹲在老槐树下，指尖刚触到缠绕在树根上的幼苗，那圈盘了近百年的老根突然轻轻震颤，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皮下苏醒。

“滴答——”

一滴残雨从槐树叶尖坠落，砸在根须交错的缝隙里。就是这声轻响，老树根竟发出第一声共鸣——不是木头的闷响，是类似铜钟的浑厚声响，震得周围的草叶都跟着发抖。楚临风猛地收回手，抬头时正看见九尾狐从树影里走出来，蓬松的九条尾巴罕见地绷直，琥珀色的瞳孔盯着老树根，尾尖的淡金色绒毛在风里微微颤动。

“又有动静？”07举着摄像机跟过来，镜头对准树根与幼苗交握的地方。屏幕里，老树根的年轮原本只有清晰的十七圈，可随着第二声钟鸣响起，一道浅金色的新圈正从年轮边缘慢慢晕开，像墨滴在宣纸上晕染，速度慢得几乎要让人以为是错觉。

“这声音……”楚临风皱起眉。第三声钟鸣传来时，他突然攥紧了手——掌心还留着三年前被铁丝网划伤的旧疤，那天也是这样的钟声，在暴雨里穿透密林，指引他找到被猎人陷阱困住的九尾狐。当时它的左前腿被铁夹夹得血肉模糊，喉咙里发出细碎的呜咽，而远处寺庙的钟声正一声接一声地飘过来，像是在给慌乱的他打节拍。

九尾狐突然抬头望向天空，云层正慢慢散开，露出一小块灰蓝色的天。它的耳朵贴紧头皮，喉咙里溢出低低的吼声，不是警惕，更像是在回应什么。第四声钟鸣响起，新的年轮圈又向外扩了半分，这次楚临风看得真切——年轮里竟嵌着细碎的光屑，像把星星揉碎了掺在木头里。

07蹲在一旁，指尖在日志本上快速勾勒。他先画下熟悉的“○⌒⌒”，又在两个圆圈之间添了个小小的钟摆，笔尖顿了顿，在下方写下：“年轮在倒数，也在纪念。”写完抬头时，正好看见九尾狐迈着步子绕到老树根后，用尾巴尖轻轻扫过树根上一道深褐色的裂痕——那道裂痕楚临风再熟悉不过，三年前他就是靠在这道裂痕旁，用随身携带的匕首撬开铁夹，把自己的外套撕成布条给九尾狐包扎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