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2章 荆棘丛林，何去何从？

祭赛国佛宝舍利失而复得的余波尚未散尽，金光寺的钟声仿佛还在耳边回荡。

师徒四人牵着白龙马，离了那喧嚣王城，再次踏上西行古道。

起初几日，道路尚算平坦，两旁田畴青翠，村落炊烟袅袅，颇有几分太平气象。

唐僧端坐马上，眉宇间带着几分释然，连日诵经，超度那含冤的金光寺僧众，耗神不少，此刻得了些清净，闭目养神。

猪八戒扛着钉耙，哼着不成调的小曲，回味着祭赛国王宫里的素斋，偶尔打个饱嗝，空气中便弥漫开一股隔夜的素包味儿。

沙僧沉默地挑着担子，步伐稳健，目光习惯性地扫过路旁每一块形制奇特的石头或虬结的古树根，如同最忠实的记录者。

孙悟空走在最前，金箍棒扛在肩上，火眼金睛懒洋洋地半眯着，看似惫懒，周遭数里内的一草一木、一丝微风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感知。

行不过半月，地势渐高，林木也愈发幽深。

空气中那股湿润的草木泥土气息越来越浓重，隐隐还夹杂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带着铁锈般的腥涩味道。

脚下的路越来越窄，最终消失在一片无边无际的、令人望而生畏的墨绿色“高墙”之前。

“我的佛祖！”

猪八戒一声怪叫，钉耙差点脱手：“这…这是啥玩意儿？城墙吗？”

眼前景象，确实如同传说中隔绝天地的铜墙铁壁，只是这“墙”并非砖石垒砌，而是由无穷无尽的荆棘藤蔓交织而成！

藤蔓粗壮如成年人的大腿，甚至更甚！表皮呈现出一种深沉、饱经风霜的墨绿色，布满了密密麻麻、长短不一、闪烁着幽冷金属寒光的尖刺。

这些尖刺最短的也有尺余，长的更是如同短矛，尖端带着诡异的暗红，仿佛淬过剧毒。

藤蔓彼此缠绕、虬结、挤压，层层叠叠，不知生长了多少岁月，竟硬生生筑起一道高达数十丈、左右延绵直至天际、根本望不到头的恐怖屏障！

荆棘深处，浓得化不开的阴影里，不时传来细微的、令人牙酸的“咯吱”声，仿佛有巨物在缓慢地绞动、生长。

一股浓郁的、混合着腐败枝叶与某种植物汁液特有的腥涩气息扑面而来，沉重地压在每个人的口鼻之上，令人呼吸都有些不畅。

“阿弥陀佛！”

唐僧勒住白龙马，望着这遮天蔽日的荆棘之墙，脸上血色褪尽，眼中满是惊悸！

“这……这如何过得去？”

白龙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喷着响鼻，显然也被这凶险的气息所慑。

沙僧放下担子，走到荆棘墙前数丈处停下。

他伸出蒲扇般的大手，小心翼翼地隔空探了探。

一股无形的、带着强烈排斥与腐蚀性的气息立刻缠绕上来，指尖的皮肤竟感到微微的刺痛与灼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