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尾山(八)(第2页)
“也是,与九尾仙狐同修本就有助修行,何况他还是万中无一的纯血脉。师兄这些年,想必是受用极了。”
“可惜啊,”他话锋一转,语气里满是轻蔑,“这些年他把你当个瓷娃娃般护在身后,让你这原本利爪锋利的猫,磨去了所有棱角,只剩下几声虚张声势的呲牙。若不是这样,我又怎能如此轻易制住你?”
凌言猛地睁开眼,凤眸里的怒意几乎要燃起来,却偏生被他箍在怀里。~x/w+b!b′o¢o?k_..c/o`m,那些话像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他心上,痛得他几乎窒息——
凌羲说的,竟有几分是对的。这些年被苏烬护着,他似乎真的忘了当年叛离凌霄阁时的决绝,忘了那些刀尖上舔血的日子。
“你闭嘴……”
“我偏要说,”凌羲低头,鼻尖蹭过他的唇瓣,语气狎昵又残忍。
凌羲的指尖忽然顿住,喉间溢出一声低哑的笑,那笑声里裹着碎冰般的寒意,又藏着浓得化不开的痛楚。他将凌言的手解开,又绑在身前。
攥着凌言的手腕,将那冰凉的指尖按在自己心口——那里的肌肤温热,却有一道浅淡的疤痕蜿蜒着,像条蛰伏的蛇,虽不狰狞,却长得分明,是岁月也磨不去的印记。
“师兄……你还记得吗?”他的声音轻得像风中残烛,“小时候我被公孙流玉抽得皮开肉绽那次。”
凌言的指尖触到那道疤,猛地一颤,像被火烫了般要缩回去,却被凌羲死死按住。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年雪夜,少年凌羲被捆在凌霄阁的刑柱上,玄铁鞭抽得他血肉模糊,公孙流玉站在廊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说他“血统污浊,坏了门风”。
“他抽累了,嫌不够解气,”凌羲低头,鼻尖蹭着凌言的鬓角,声音里的颤抖越来越明显,“竟拿了把匕首,在我心口划了这道疤。他说,‘杂种的血,就得这么放才干净’。”
他的指尖顺着那道疤缓缓划过,仿佛还能感受到当年的刺骨疼痛:“后来我被关在地牢里,浑身是血,地牢又黑又冷,墙角结着冰,我只能蜷缩在那里,等着血流干。”
“是你……”凌言的声音哑得不成调,那些被刻意尘封的记忆破土而出——
是他趁夜撬开地牢的锁,提着药箱摸进去,借着微弱的月光给少年包扎,把怀里揣着的暖炉塞进他冰凉的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