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8章 记忆之墟(第2页)

“这些液体是‘记忆焦油’。”艾力克用时间探针接触液体，探针瞬间被腐蚀，屏幕上显示出惊人的数据，“它们由被污染的记忆分子构成，能吞噬接触到的所有意识，转化为攻击武器。”

索尼娅的共振装置突然与门板产生共鸣，门板上的文字开始重组，最终形成一行源初文字：“唯有遗忘者能通过此门”。“遗忘者？”她看向林渊，“你的机械义眼不是替换过吗？那部分被替换的记忆算不算遗忘？”

林渊的机械义眼突然发出蓝光，他确实有一段空白的记忆——在替换义眼的手术过程中，有三个小时的记忆消失了，当时医生说是麻醉的正常反应。“也许吧。”他走向墟门，裁决剑在手中泛起白光，“但我更相信，能通过此门的，是敢于面对遗忘的人。”

当他的手掌接触到记忆焦油时，意料中的腐蚀没有发生。焦油像活物般顺着他的手臂攀爬，在皮肤上形成无数记忆画面——那正是他失去的三个小时：手术台上，医生的面具突然变成青铜色，一双没有瞳孔的眼睛正盯着他的大脑，手中的手术刀散发着与墟门相同的黑色光芒。

“果然是你。”林渊的声音带着冰碴，记忆焦油突然沸腾起来，在他身后凝聚成青铜面具人的轮廓。“你在我大脑里种下了什么？”

面具人没有回答，只是抬起手，墟门的裂缝突然扩大，露出里面无尽的黑暗。黑暗中，无数扭曲的意识正在尖叫，它们的形态酷似法则之树的根系，却散发着与寂灭法则截然不同的疯狂能量。

“那是‘记忆癌’。”老者的影像艰难地穿过根系，指向黑暗中的意识，“当年初代守护者发现，有些记忆会像癌细胞一样复制扩散，污染整个意识网络。他们创造记忆之墟，就是为了隔离这些无法被净化的记忆。”

莉娜突然按住额头，空间法则在她脑海中炸开无数画面：“这些记忆癌正在通过墟门的裂缝渗透！仙女座星系的智慧种族开始集体失忆，他们的文明正在倒退回原始时代；银河系的时间晶体周围出现了记忆断层，过去的历史正在被改写！”

艾力克的时间校准器显示出更可怕的景象：所有被记忆癌感染的宇宙，时间线都在发生倒错——未来的事件提前发生，过去的灾难重复上演，而生活在其中的意识却毫无察觉，仿佛一切本该如此。

“面具人想让多元宇宙陷入‘记忆混沌’。”索尼娅的共振装置屏幕上，所有文明的意识频率都在紊乱跳动，“当所有意识都无法区分真实与虚假的记忆，法则之树的根基就会动摇——毕竟，平衡法则本身就是建立在共同记忆的基础上。”

林渊突然想起裁决剑吸收寂灭之种的场景，他将剑插入墟门的裂缝，三色能量顺着剑身注入黑暗。那些尖叫的记忆癌接触到能量后，竟开始平静下来，化作淡蓝色的光流融入剑身。

“它们不是天生邪恶。”林渊感受着剑上传来的情绪——那是绝望与痛苦，而非毁灭欲，“这些记忆癌是被强行压抑的创伤记忆，初代守护者的隔离其实是另一种形式的囚禁。”

面具人突然发出低沉的笑声，青铜面具上浮现出无数流泪的眼睛：“终于有人明白了。初代守护者以为封存就能解决问题，却不知道记忆是活的——你越想忘记，它就越会以更扭曲的方式回来。”

他的身影突然化作无数记忆焦油，涌入墟门的裂缝：“林渊，你体内有我的种子，也有这些记忆癌的同类。你是唯一能让它们安息的人——前提是，你敢直面自己最恐惧的记忆。”

随着面具人的消失，墟门开始剧烈震动，裂缝中涌出更多的记忆癌，它们不再攻击，只是在法则之树周围盘旋，形成一道巨大的旋涡。漩涡中心，浮现出林渊最不愿回忆的画面：他在机械义眼手术前的最后记忆，是在源初宇宙的废墟中，抱着妹妹冰冷的身体，周围是爆炸后燃烧的星舰残骸。

“这才是你失去的核心记忆。”索尼娅的声音带着心疼，她的共振装置显示出林渊此刻的意识波动——那是被强行压制的创伤反应，“面具人没有植入任何东西，只是唤醒了你自己封印的记忆。”

莉娜和艾力克同时展开法则屏障，将林渊护在中央。那些盘旋的记忆癌突然安静下来，化作无数只透明的手，轻轻触碰屏障，仿佛在等待许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