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宋杨六郎 作品
第四十八章(第2页)
墙角的紫外线灯突然亮起,整面照片墙在紫光中显形:数十张双胞胎实验体的对比照,每张都标着\"雪割草-雪割草-\"字样。程墨白瞥见某张照片里,两个穿白大褂的日军正在缝合颅骨,手术盘里的脑组织泛着灰白——正是圣心孤儿院密道里的儿童尸体。
程墨白在火浪掀起的刹那扑向地图,煤油灯炸裂的玻璃碴如冰雹砸在颈侧。林曼婷的子弹擦着锁骨划过,灼痛撕开皮肉,血珠溅在焦黑的地图残片上,恰好晕染开\"麒麟阁地宫\"五个字。他撞碎彩绘玻璃的轰鸣惊起夜枭,彩色碎片在月光下折射出地狱之火,雪地上绽开的血花被玻璃棱镜折射成诡异的七彩。\"周墨海给你父亲的解药,本身就是神经毒素!\"林曼婷的嘶吼裹着硝烟追出窗外。程墨白在雪地翻滚,后背燃烧的衣料烙着皮肉,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与槐花香——那是母亲生前最爱的味道。他摸到怀中的黄铜药盒,父亲临终前攥着的手铐钥匙在盒底叮当作响,并蒂莲刺青在灼痛中愈发鲜艳。
雪地吞噬着血迹,程墨白踉跄着奔向钟楼方向。右肩枪伤渗出的血珠滴在雪堆,凝结成红梅般的血痂。夜风卷起他烧焦的衣角,怀表里的照片若隐若现:穿白大褂的父亲站在实验室前,身后玻璃器皿里漂浮着双胞胎胎儿的标本。
\"你以为逃出南京就能活?\"林曼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在雪夜炸响,子弹击碎程墨白身侧的槐树枯枝。他扑倒在雪堆中,金属药盒硌着肋骨,盒盖弹开的瞬间,淡蓝色粉末混着雪粒渗入指缝——正是父亲实验室消毒水的气味。
教堂尖顶的铜钟突然自鸣,声波震落檐角冰凌。程墨白在钟声中想起父亲最后的呓语:\"墨白,记住雪割草的根系……\"他摸向锁骨处的弹孔,血迹在雪地上拖出歪斜的箭头,指向钟楼阴影里半掩的地窖门。门缝渗出的黄光中,隐约可见周墨海的红笔批注在墙面画着的骷髅符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