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长安诡异(第2页)
"火是他们自己放的。"李晟的声音像淬了冰,"就跟暗坝是他们炸的一样。这帮人,炸了龙脉还不够,现在想拿太上皇要挟陛下。"提到陛下,他的喉结动了动,目光扫过婉儿怀里的孩子——那孩子眉心的朱砂痣跟陛下小时候一模一样。
陈玄礼突然转身,铠甲上的甲叶哗啦作响。他从墙上扯下一张弓,弓弦在炭火里泛着油光,是用野牛筋泡了三年做成的。"瞧见没?"他把弓往案上一摔,"这是陛下亲赐的角弓,当年在灵武,陛下用这弓射落过吐蕃的鹰旗。现在倒好,咱们要用这弓对着自家人?"
弓弦弹了弹,发出嗡的一声,像谁在叹气。婉儿感觉怀里的孩子动了动,赶紧轻轻晃了晃。她的指尖触到襁褓里藏着的玉佩,那是哥哥临走前塞给她的,刻着"贞观"二字,边角磨得发亮。
"诸位,"她开口了,声音不大,却像块冷铁扔进滚油里,营房里瞬间静下来,"还记得陛下登基那夜吗?他在承天门楼上说,要让长安的百姓,夜里不闭户,道不拾遗。现在韦氏的爪子伸到太上皇身边,咱们要是退了这一步,陛下的心血就毁了一半。"
郭曦捏着干饼的手停在半空,饼屑簌簌往下掉。他想起上个月随陛下巡查粮库,陛下蹲在粮仓里,抓起一把粟米在手里搓,说"仓廪实,百姓才信咱"。可现在,粮仓的钥匙有一半在韦氏手里。
"公主说得对。"李晟突然站了起来,他的戎服左袖空着——那是在冰河救人时被弩箭划破的,后来干脆撕了做绷带,"但咱们不能硬来。韦家在朝堂上有三十多号人呢,要是现在动刀,他们能把'弑君'的帽子扣到咱们头上。"
陈玄礼哼了一声,从腰带上解下酒囊,咕嘟灌了一口——是陛下赐的葡萄酒,搁了三年,这会儿在炭盆边暖着,酒香混着血腥气,格外刺鼻。"那你说咋办?眼睁睁看着他们把刀架在太上皇脖子上?"
婉儿把孩子轻轻放在胡凳上,从袖袋里摸出一张纸,展开——是兴庆宫的平面图,边角画着些小记号,是她昨儿夜里凭记忆画的。"还记得上官相爷的旧宅吗?"她的指尖点在永嘉坊的位置,"那儿的地窖通着兴庆宫的排水渠。李将军的陌刀营,可以扮成送菜的、打柴的,从那儿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