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9章 开蒙破壅启民智

皇嗣入玉牒的大典，如同在南渊王朝那原本就已暗流汹涌的湖面之上，又投下了一块巨石。

它带来的，不仅仅是万民的欢庆与朝堂的暂时安稳，更是一种，深刻的、足以改变未来权力格局的巨大冲击。

所有人都清楚，有了三位嫡出的皇嗣作为根基，皇帝陛下与皇后娘娘的地位，已是稳如泰山，再无人可以从“国本”之上，对他们进行任何形式的攻讦。

而苏晓晓，也敏锐地，抓住了这个，由她亲手创造出的、最为宝贵的政治“窗口期”。

她要趁着这股，由赫赫战功与诞育皇嗣所带来的巨大威望，尚未消退之时，将另一件，也是在她看来，比“神威大炮”，比“格物科”，都更加重要，也更加影响深远的国之大事，正式地，推上历史的舞台。

……

三日后，御书房。

猴子，正神情肃穆地，向帝后二人，呈报着一份，由他和龙影卫，耗时半月，才调查整理完成的、特殊的“京城社会调查报告”。

这份报告的内容，无关军政，无关税收，只有一个，看似毫不起眼的数据。

京城，六至十岁开蒙孩童之识字率。

然而，报告上的数字，却是如此的，触目惊心。

“……启禀陛下，娘娘。”猴子的声音，带着一丝压抑的沉重，“据我们抽样调查，京城之内，所有王公大臣、世家贵族之嫡系子弟，其开蒙识字率，近乎十成。”

“然，寻常平民之家，百中，难寻其一！而世代以手艺为生的工匠、奔波于市井的商贩之家，其子弟识字率，更是……百不存一！”

这份冰冷的、血淋淋的数据，如同一面镜子，毫不留情地，照出了这个看似繁华的帝国之下，那一道，由知识所构建的、几乎无法被逾越的巨大鸿沟。

南渊钰握着那份报告的手，青筋毕露。

苏晓晓看着他，声音平静，却如同黄钟大吕，敲击在他的心上。

“陛下，看到了吗？”

“格物科虽已设立，大辩论也已功成。但，若我们不能打破，这由知识所构成的壁垒，那‘格物’，终究，也只会成为少数人的游戏，如同空中楼阁，无法真正地，惠及万民，强大国家。”

“人才的根基，在于开蒙。可如今，这最基础的‘开蒙’之权，依旧牢牢地，掌握在那些，不希望我们进行任何变革的世家私塾与宗族学堂的手中。”

“我们，必须，从他们的手中，将‘未来’，夺回来。”

……

当天下午。

御书房的地面之上，铺开了一副，巨大而又无比精细的京城坊市地图。

苏晓晓，则向南渊钰，正式提出了她那个，酝酿已久，也足以，再次震动整个天下的“教育改革三步走”计划。

“第一步，试点！”她伸出纤纤玉指，在地图上，点下了十个，分布在京城各个区域的红点，“由内帑出资，先以京城为试点，建立十所，由皇家直接管辖的“皇家小学堂”！”

“其招生对象，不问出身贵贱，不问父母是何营生，只看年龄！凡，六至十岁之孩童，皆可报名入学！最重要的是……”她看向南渊钰，一字一顿地说道，“束修，全免！甚至，学堂每日，还可为贫苦学子，提供一顿饱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