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巴黎的夏日(第2页)
三、黄昏塞纳河上的流动诗行
亚历山大三世桥在暮色中镀上玫瑰金,Lila倚着游船栏杆,看夕阳把埃菲尔铁塔的影子拉长在水面。“1968年五月风暴时,我在香榭丽舍大街捡到张抗议传单,”她从帆布包摸出张泛黄的纸片,法文油墨间还夹着片干枯的薰衣草,“后来才知道,那是萨特《文字的自由》的节选。”
游船上的手风琴声忽然飘来《玫瑰人生》,Lila的脚尖轻点甲板,裙角扫过摆着芝士盘的小桌。“当空姐时最期待巴黎过夜航,”她接过侍应生递来的白葡萄酒,杯壁上凝着的水珠滑进她腕间的飞行伤痕,“因为可以穿着制服逛夜市,看卖画的大叔用炭笔在我登机牌背面速写。”
埃菲尔铁塔的灯光在九点整亮起时,Lila忽然指着对岸的奥斯特里茨车站:“看,那座桥叫‘艺术桥’,锁着全世界的爱情。”她从包里摸出枚在罗马买的铜锁,锁面上刻着“hk?pAr”,“本来想在伦敦塔桥锁的,结果遇上大雾航班取消。”锁坠入塞纳河的瞬间,她忽然轻笑,“现在它终于找到了流动的永恒。”
四、午夜拉丁区的烟火密语
圣米歇尔广场的喷泉在午夜溅起细碎星光,Lila拽着王世杰钻进某家挂着“左岸爵士”灯牌的地下室。潮湿的砖墙渗着葡萄酒香,舞台上的萨克斯手正在吹奏《秋叶》,她的贝雷帽被挤掉在人群里,却在某个旋转间,从陌生舞者手中接过一支红玫瑰。
“1967年在这看过塞吉·甘斯布的演出,”她将玫瑰别在王世杰衣襟,口红印在他下颌洇开小团绯色,“他唱《巴黎的忧郁》时,我偷偷把歌词写在呕吐袋上——后来那袋子成了我最珍贵的飞行纪念品。”吧台传来冰杯相碰的脆响,她忽然凑近他耳边,“想不想尝‘海明威最爱’?”
那是杯名为“死亡午后”的鸡尾酒,苦艾酒混着香槟在高脚杯里冒着细泡。Lila舔去杯口的糖霜:“他说这酒的味道,像极了斗牛士剑鞘里的血与沙。”王世杰望着她在霓虹中明灭的轮廓,想起她曾在信里写:“巴黎的夜像杯未喝完的苦艾酒,明知醉后会看见绿色的精灵,却总忍不住续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