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章 日月忽其不淹(第3页)
只要过程中的影响可以忽略不计,那么结果就是一切。
他眼下需要服从,然后需要赶紧了结玉门的乱局,然后得到重岳的教导,然后过段时间就赶紧离开玉门。
孟铁衣很难安抚,他好不容易看到了一个机会,能让他所珍视的武林重回玉门舞台的机会……
但说不定,这一系列错综复杂的事件,能得到一个简单的摆平方式。
他走之后,哪怕洪水滔天,也追不上他陈一鸣。
就这么定了。
1097年6月11日,圣骏堡,9:59
金黄的伊戈尔大厅中。
御座空置。
塔露拉坐在御座左边一把镀银的椅子上。
长长的桌子对面,坐着七七八八的人,等待着审判的结果。
“我不是法官,我只是杜马的主席。无论如何,你们将会被移送到法庭,联邦法院和圣骏堡法院将会裁定你们的罪行,确定你们应得的惩戒。”
塔露拉叉着手,无疑让众人更加紧张了起来:
“但同时,我也依然是整合运动的领袖。整合运动作为国家武装力量,我也有权以军队内部的方式处置你们。”
“领袖,要杀要剐,我们都认了。”
“无论怎么处置你们,都是符合国家制度的,是合乎法律的。而你们,也应有相应的意识,你们如果对于宣战有不同的看法,可以草拟议案,交予议会进行商议,为什么要诉诸武力,以这种玷污你们名誉的方式表达反对意见呢?”
“……”
“还是说,你们已经不觉得我和指挥官是能够好好商量的人了吗?就算我们不愿和你们好好商量,议会中数百名代表,难道都会反对你们的意见,剥夺你们的发言权吗?”
“我们认为……从前的您,肯定不会支持发动乌萨斯的对外战争……”
“我的朋友,人难道是会一成不变的吗?如果是十年前的我,那时候我会认为,贵族都应当被活活烧死,然而在五年前,我就已经愿意和一些贵族进行心平气和的谈话了。十年前的我,还在和伊万诺维奇讨论整合运动军事化的问题。
“那时候,我们甚至还觉得,我们不该把一个温馨的大家庭转变为一个纪律森严的部队,我们那时候年轻、甚至远比你们这时候更加离经叛道,我们反对着和乌萨斯相关的一切,我们试图在任何事务上都寻求和乌萨斯反着来。
“但是……如果我们无法运用辩证的思维、运用发展的眼光,去看待自我认识的革新与局势的变化,那我们是走不出那片冰原的。被我们打碎的帝国,其中必定蕴含合理的养分,值得我们去吸收与学习。
“曾经是错误的、被视作禁忌的认知,你们依然可以再仔细考虑考虑。难道说,它们当真毫无可取之处?一个一无是处的国家是怎么运行千年的?一个糜烂透顶的方式又怎么能延续千年?
“我们从反抗者、破坏者,转变为如今的建设者,如果我们的思路不愿作出明显变化,那我们是适应不了这个时代的,不去拥抱时代,那么注定是要被时代抛弃的。你们这段时间,就算没有经手相关的工作,也算见到了很多事例了吧?
“一个又一个可悲的贵族锒铛入狱,他们将如今视为犯罪的行为、依然当作他们高傲的传统,他们宁可丧尽家产、宁可走上法庭、走上刑场,也不肯转变陈腐的、落后的、固执的思想。人们白手称号,但我看了,若有所思……
“谁能保证整合运动十年后、二十年后,不会成为今天的‘贵族’?我甚至怀疑,二十年后,还会不会有我们整合运动?一旦被时代抛弃了,一旦适应不了现实了,那么他们的今天就会成为我们的明天。”
座中已经有人泣不成声了。
塔露拉适时地安抚:
“就如我一开始说的,作为整合运动的领袖,我有权以军队的条例处理你们。乌萨斯和整合运动即将进入一场全新的、正义的战争,你们作为戴罪的军官,也可以拥有立功的机会。我们的生命多来之不易啊?
“从冰原走出来的人,现在还陪伴着我的,又有几人?从切尔诺伯格出发,一路辗转到如今的,也是实属不易了。你们犯了错,难道作为领袖的我,就没有教育上的失职吗?我不忍心因为命运偶然的玩笑,就剥夺你们来之不易的机会。
“沦丧在卡西米尔手上的同胞还等着我们的拯救呢。在卡瓦莱利亚基穷困潦倒的感染者还等着我们的解放呢。如果就此剥夺了你们见证希望与朝阳的机会,那该多教人痛心疾首啊?你们难道不想像从前一样,继续在这面旗帜下奋斗吗?”
泪水打湿了在座者的衣襟:
“请领袖放心!我们必定戴罪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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