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整军图霸业 誓夺第七轨(第2页)
荀谌接过策书,瞳孔骤然收缩。泛黄的羊皮纸上,曹操的笔迹力透纸背,详细标注着第七星轨的能源节点,旁注:“星轨核心火种乃末流,第七星轨藏其本源,得之可统御万城,复魏万世。”字迹的末端,还画着一个小小的“魏”字玉玺,朱砂印泥虽已干涸,却仍透着不容错辨的霸气。
“这……这是武帝亲笔?”荀谌的声音有些发颤,指腹抚过那玉玺印记,触感凹凸分明,绝非伪造。
“家父临终前嘱咐,非第七星轨事发不得开启。”曹昂的指尖划过策书,羊皮纸的粗糙质感透过指尖传来,带着岁月的厚重,“他说三祖的败笔,在于‘共’字——创世火种若由一族掌控,何至于星轨崩塌?我大魏承天命,当终结这迁徙乱世!”
“可代价呢?”荀谌指着策书末尾的小字,那里用蝇头小楷记着:“需拆民生十之三,用死囚百数,纵民怨亦不可停。”他的声音陡然拔高,长髯因激动而颤抖,“武帝当年虽有霸气,却也知‘民为水,君为舟’!官渡之战焚粮,是为破袁绍,今日熔甲,是为争虚名,岂能同日而语?”
曹昂猛地起身,明光铠的甲叶碰撞声惊得烛火乱颤,影子在舱壁上扭曲成狰狞的形状:“先生老了!当年家父在濮阳遇吕布,若非烧了半个城,怎会突围?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些许牺牲,值得!”他走到舱门处,忽然回头,目光如刀,“‘铁壁号’的改造,谁也别想拦!”
荀谌望着他决绝的背影,忽然老泪纵横,将策书紧紧抱在怀中:“公子可知,归位者为何称我们为‘余孽’?因三祖贪婪!若强夺第七星轨,必引众怒,重蹈覆辙啊!”
曹昂的脚步顿在舱门,却未回头:“先生只需管粮草,其他的事,不必多问。”
舱外,许仪正率亲卫押送新的死囚往船坞,铁链拖地的“哗啦”声与囚徒的哀嚎交织,在星流中荡开。荀谌扶着案几缓缓坐下,将“寰宇策”贴在胸口,那里的心跳声与船坞的锤声奇妙相合,如同一首悲哀的挽歌。烛火摇曳中,他仿佛看见曹操立于星轨之上,左手按剑,右手却在轻轻摇头。
第三节 民怨沸腾 铁腕令下血光起
镇岳号的民生舱,冷得像浸在冰水里。
往日里纺车“嗡嗡”的吟唱被饥民的咳嗽声取代,孩子们蜷缩在断了腿的床板上,冻得嘴唇发紫,身上裹着的破布是用战舰的旧帆改的,布纹里还残留着硝烟的味道。循环系统的出风口结着薄冰,吹出的风带着船坞的铁腥气,将墙壁上“魏”字标语的边角冻得卷了起来。
“张婶,你家柱子还没消息?”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抱着孩子,手指冻得通红,正往孩子嘴里塞一块发硬的星麦饼——这是今日的口粮,比昨日又小了一圈。她指的是船坞工匠王柱,三日前去讨要被克扣的工钱,至今杳无音讯。
张婶正用破布蘸着融化的冷凝水喂孙儿,闻言猛地抬头,眼中迸出骇人的火光:“定是被许仪那厮害了!我亲眼见他把柱子拖进船坞,说‘耽误铁壁号工期’!”她掀起孙儿的衣角,孩子的背上满是冻疮,红肿的脓包蹭在破布上,渗出淡淡的血水。
“反了!”角落里一个瘸腿老兵猛地拍案,他断了的左腿是当年征马超时被流矢射穿的,拄着的拐杖是用战舰残骸做的,顶端还刻着个“魏”字,“咱们为大魏流血,他们却拆了暖炉铸炮,连孩子的口粮都抢!这日子没法过了!”
“去找曹昂理论!”不知是谁喊了一声,立刻引来了百余人响应。他们举着断矛、破盾,甚至还有纺锤、菜刀,潮水般涌向中枢船坞。妇人们抱着孩子跟在后面,哭声与怒吼交织,如同一道溃堤的洪流,冲得亲卫的警戒线摇摇欲坠。
“拦住他们!”许仪的亲卫举矛拦截,玄铁盾交错成墙,盾面的“魏”字在惨淡的灯光下泛着冷光。可饥民们早已豁出性命,有的抱着卫兵一同滚下台阶,有的用菜刀劈砍盾甲,连孩子们都捡起石子往卫兵脸上砸,嘴里喊着“还我爹爹”“还我口粮”。
“反了!都反了!”许仪怒吼着拔剑,剑光在冷光中闪着寒芒,“奉公子令,违抗者,斩!”
刀光落下的刹那,瘸腿老兵猛地扑上前,用身体护住身后的妇人。鲜血溅在冰冷的舱板上,瞬间凝成暗红的冰碴,老兵的拐杖“哐当”落地,顶端的“魏”字在血水中浸泡,仿佛在无声地哭泣。张婶发出一声凄厉的尖叫,抱着孙儿撞向许仪的腰,却被一脚踹飞,撞在断墙上,口吐鲜血染红了墙上的标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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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荀谌的怒吼从人群后传来,他拄着拐杖,被亲卫搀扶着,花白的胡须上沾着星尘和泪水,“子修在哪?让他出来见百姓!” 许仪的剑停在半空,脸色铁青:“先生别逼末将!公子有令,擅闯船坞者,格杀勿论!”
“我看谁敢!”荀谌猛地推开亲卫,拐杖重重顿地,杖端在舱板上砸出一个小坑,“老臣随武帝征战时,你们还穿开裆裤!百姓是水,船坞是舟,水覆了,舟还能漂吗?”他张开双臂挡在饥民身前,单薄的身影在混乱中如同一根倔强的芦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