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扬 作品

第一百七十六章 一杆秤(第2页)

哦,哦哦,大庆应着,腰却直不起来,一付忧心忡忡的模样。

富大庆有时候像个事无巨细一切事情都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家长。

总要把他对付走,幼成沉吟着:“知道我为什么宣布三日后开记者答谢会吗?”

一簇烟灰静静落在白瓷烟灰缸的缸底上。

“那是时限,她得在那之前把我放出来,我想她会把我放出来的,如果她尚有一丝理智残存的话。否则……”他冷冷一笑,嘴角斜撇,眼睛里压抑着一丝破釜沉舟的戾气和不顾一切的疯x狂:“便不只是满城风雨那么简单,引起震荡的,怕是那风云变幻的时局……”

啊?大庆心剧烈地跳动起来,脸都僵了,定定地站在那里。他当然知道严幼成胆大心细,也知道他惯于使用反制于人的伎俩。说到底,人与人之间的争斗,不就是捏着对方不可见人的蛇尾巴?但是蛇尾巴捏到了秦夫人,那惊险,比虎嘴拔牙还让人紧张。

想问他,有把握吗?话没说出来咽下去。问了也是白问,他就像一个射手,手指一松,羽毛箭已经飞了出去。

“嗳,我知道了。”

还真不如听他的建议,不知道这些比知道要强,如今是爱莫能助地惴惴不安着,大庆半晌再没有言语,倒是幼成在送他上车的时候补充道:“还有一桩事,想想还是跟你通个气。陈家兄妹你不用再去花费任何精力。今天下午我找了人,把陈厚圃的账本誊了三千份,今天晚上分发出去。明天一早上海的报馆、巡捕房、警察局、大街小巷,到处都是陈厚圃贪污的证据。陈厚圃死了,我原是想放过他们的,但是他们实在太过分,不赶尽杀绝只怕他们没完没了地作孽下去。”

送走大庆,幼成回到客厅里,这宽敞的房子此时显得特别空旷。经了这一天事,说了这许多话,他疲惫的身躯像是要倒塌的楼房。他靠在沙发上,而后躺下去,眼睛盯着太高以至于隐藏在黑暗中的天花板,他的脑子是空的,因为该说的都说了,能够想到要做的也都做了。明天的来临,哦不,他纠正自己,已经过了十二点了,是今天,今天光明的来临似乎也没有那么可怕,哪怕一切都归零,他已经不是十二岁时躺在天桥下的困顿少年,他富裕的很,除了他自己,有大庆,有兄弟们,还有心爱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