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血诏补残
## 离火焚天·玉玺重光
>沈知白掌心托着传国玉玺的刹那,太液池的琉璃亭在脑海中轰然重现。
>母亲倚栏浅笑,父亲指尖菌丝化诗,那被鸠酒毒杀的真相背后,竟藏着逆转生死的血凰引。
>萧景桓撕裂道袍露出北斗七星血咒时,苏嬷嬷用生命唤醒的血凤撕裂了星空。
>当地窖中完整的玉玺镇压邪祟,母亲最后的虚影在雾气中温柔凝视——
>“活下去,知白。”她的声音穿透时空,“这才刚刚开始。”
---
太液池的水面,如同一匹被揉皱的深色绸缎,倒映着天边最后一抹将熄的残阳,也映着琉璃亭孤寂冷峭的剪影。晚风掠过水面,带着深宫特有的、混合了陈旧木料与枯荷的沉郁气息,拂过沈知白的鬓角与衣袂。
她独立亭中,指尖无意识地拂过冰凉的竹栏。那触感,瞬间撬开了记忆深处尘封的闸门。
“阿景,”一个低沉温润的声音,带着药王谷特有的草木清气,穿透了岁月的尘埃,在耳边清晰响起,“‘月映千川’的下一句,我续上了。”
记忆汹涌如潮,眼前冰冷的琉璃亭骤然褪色、扭曲,被另一个灯火通明、月光如水的秋夜覆盖。依旧是这座亭子,却暖意融融。母亲景安公主,一袭素雅的月白云锦宫装,慵懒地倚着这同一段朱栏。月光清辉,如同最细腻的银粉,将父亲沈寒舟侧影勾勒得清隽挺拔,恍若一竿临风修竹。他凝视着母亲,眼神专注而温柔,那目光似乎能融化太液池沉淀千年的寒冰。
沈寒舟的指尖在虚空中极其轻微地一动。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响,太液池澄澈的水面竟无声无息地浮起亿万点细如尘埃、晶莹剔透的菌丝!它们仿佛被无形的丝线牵引,在溶溶月色下飞速聚合、排列,眨眼间,于波光粼粼的水面之上,清晰地拼出两行诗句:
> 月映千川皆一色,
> 风拂万壑有清音。
字迹飘逸,带着一种源自草木生灵的灵动韵味。景安公主掩唇,发出低低的笑声,眼波流转间,是沈知白从未在这深宫妇人脸上见过的、全然放松的、近乎少女的烂漫光彩。那笑声清越,如同玉磬相击,穿透了宫墙的压抑。沈知白的心被这遥远而温暖的画面狠狠攥紧,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涩涌上喉头。
这画面美好得如同易碎的琉璃盏。
下一秒,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下!记忆的画卷骤然扭曲、碎裂!浓稠如墨的墨汁泼洒开来,瞬间晕染成一片狰狞狂暴的雨幕,狠狠浇向另一个冰冷彻骨的角落——那是先帝最后栖身的宫室。曾经如山岳般威严的帝王,此刻蜷缩在巨大的龙榻上,形销骨立,如同一具裹着明黄绸缎的枯骨。烛火昏黄摇曳,在他脸上投下深深浅浅、不祥的青灰暗影。他枯槁的手颤抖得如同风中秋叶,死死攥着一枚触手冰凉的青蚨钮,硬塞进跪在榻前的景安公主手中。那青蚨钮上盘踞的玄鸟,眼神空洞。
沈知白的目光如针,刺向先帝的手——指甲盖下泛着死气的紫黑,宽大的明黄袖口内侧,赫然沾着几点刺目的、早已干涸的朱砂丹渍!那是炼制禁忌丹药“九转还魂丹”失败后特有的污秽。
“这…传位诏书…”先帝的声音嘶哑破碎,每一个字都像从漏风的破口袋里艰难挤出,带着血沫的气息,“藏在…”他浑浊的眼珠死死盯着景安公主,里面燃烧着最后一点不甘的火焰。然而,窗棂被一股裹挟着腥气的狂风猛地撞开!暴雨裹挟着震耳欲聋的惊雷,如同天河倒灌,轰然涌入!瞬间吞噬了他最后几个微不可闻的字眼。
景安公主跪在冰冷的地砖上,雨水打湿了她的鬓发和肩头。她紧紧攥住那枚冰冷的青蚨钮,指节用力到发白。那双总是含着温婉笑意的眼眸深处,此刻只剩下沉重的了然与一种近乎悲壮的决绝。那眼神,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深深扎进沈知白的心口。
记忆的碎片并未停止旋转,反而如同被卷入旋涡,速度越来越快,最终带着令人窒息的血腥气,轰然定格在药王谷深处!同样的暴雨如注,密集的雨线疯狂抽打着冰冷的青石板,洗刷着蜿蜒流淌、尚未凝固的暗红血迹。
萧景桓!他身上的道袍早已被雨水和不知是谁的鲜血浸透,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紧绷的肌肉线条。那张平日里仙风道骨的脸上,此刻扭曲着近乎癫狂的狞笑,眼中是毁灭一切的疯狂。他手中紧握着一卷流光溢彩的织锦——正是那传说中的《璇玑图》!他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手臂肌肉贲张,用尽全身力气,将那珍贵无比的《璇玑图》狠狠按入脚边一盆粘稠腥臭、散发着刺鼻腐气的黑狗血中!
异变陡生!
那污秽的黑血并未如常理般浸透织锦,反而如同被赋予了邪恶生命,猛地逆流而上!无数粘稠的血珠在锦缎光滑的表面疯狂地蠕动、扭曲、相互吞噬交织!转眼之间,无数扭曲诡异、散发着令人作呕诅咒气息的猩红符文,如同活物烙印般蚀刻在原本光华流转的《璇玑图》上!锦帛在无声的诅咒中剧烈颤抖,发出只有灵魂才能感知的凄厉哀鸣。
沈知白猛地从记忆的泥沼中挣脱,胸腔剧烈起伏,冰冷的空气涌入肺腑。她摊开掌心,那片被体温焐热的明黄绢帛残片安静地躺着,上面“受命于天”四个字,在昏暗的光线下仿佛蛰伏的凶兽。
“原来…青蚨钮是这个用处。”她喃喃自语,指尖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微颤,轻轻抚过那片残绢。指尖触碰到“受命于天”那四个古篆的瞬间——
嗡!
仿佛沉睡的巨龙被惊醒!那四个字猛地从柔软的绢帛上浮凸而起,挣脱了平面的束缚,悬停于沈知白掌心之上寸许的空中!每一个笔画都骤然迸发出纯正、浩大、不容逼视的煌煌金光!光芒如实质般流淌,带着君临天下的威严,瞬间照亮了昏暗的殿宇一角!
几乎同时,地面上,按北斗七星玄奥方位精心排列的赤箭芝菌丝,被这纯正帝诏金光一照,瞬间产生了不可思议的蜕变!原本柔韧透明的菌丝,骤然变得如同凝固的血滴,又似最上等的剔透红宝石,内部仿佛有火焰在流动!七点“星辰”光芒大盛,赤红的光辉与空中悬浮的金字交相辉映,彼此牵引,在殿内交织出一片神圣又带着铁血气息的光网!
“成了!”一直屏息凝神护在沈知白身侧的裴砚之,眼中锐光一闪,低喝出声。没有丝毫犹豫,他反手拔出腰间那柄古朴的匕首,刃口寒光一闪,毫不犹豫地在自己左腕内侧划出一道深痕!
噗嗤。
温热的鲜血瞬间涌出,如同断线的殷红珠串,精准地洒落在他另一只手中紧握着的那张残破不堪、边缘焦黑的《千金方》古旧残页上!
嘶——!
朱砂写就的古奥字迹,一遇这滚烫的活血,竟如同被投入滚油的活虾,猛地扭曲、跳动起来!那些笔画脱离了纸面的束缚,在染血的纸页上疯狂游走、碰撞,如同躁动的蝌蚪!
“『血鉴术』需以《黄帝内经》为引,以精血为墨,叩问天地脉息…”裴砚之语速极快,每一个字都清晰吐出,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脸色因急速失血而变得苍白如纸。一滴饱满的血珠恰好从腕间滴落,精准地砸在残页上“肝主筋”三个朱砂小字之上!
轰!
那三个字仿佛被注入了狂暴的生命力,猛地挣脱了残破纸页的束缚,浮空而起!它们在空中急速旋转、拉伸、变形、相互组合!光影交错间,竟在呼吸之间,于众人头顶上方,重构出一幅立体、清晰、仿佛由流动血液与金光构成的微型山川舆图!奔腾咆哮的黄河水脉如同金色的巨龙,山脉起伏的脉络清晰可见。而在黄河上游一处极其险峻的峡谷旁,赫然标记着一个造型古朴、散发着洪荒气息的青铜鼎图样!
“神农鼎在太医院地窖!”裴砚之喘息着,声音带着力竭的嘶哑,指向图中那醒目的标记。
沈知白心头剧震,目光如电,立刻锁向图中标记的关隘地形,试图将那路径刻入脑海。然而——
轰隆!
沉重的殿门如同被攻城锤撞击,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轰然向内撞开!一个苍老佝偻的身影跌跌撞撞地扑了进来,几乎是滚倒在地。是苏嬷嬷!她布满沟壑的脸庞被汗水和极致的惊恐浸透,如同风干的橘皮,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沈知白。她枯瘦如柴的双手,以一种与年龄不符的惊人力量,死死抱着一个暗沉无光、没有任何纹饰的旧漆盒。
“公主…公主临终前千叮万嘱…”老嬷嬷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带着哭腔,几乎语不成句,“寒露日…寒露日…唯有寒露日才能开此盒…否则…否则大祸临头啊!”她颤抖得如同筛糠的手,哆哆嗦嗦地掀开了沉重的漆盒盒盖。
褪色发旧的锦缎衬垫上,静静躺着几片琉璃盏的碎片。边缘锋利,折射着殿内混乱的光线。最刺目的,是其中几块碎片上,沾染着早已干涸、凝成紫黑色污渍的痕迹。那污渍深深沁入琉璃的肌理,如同丑陋的伤疤。
“这是…当年…当年那碗鸠酒的残渣…”苏嬷嬷浑浊的眼中涌出大颗大颗的泪水,顺着深刻的皱纹滚落,“公主…公主强撑着最后一口气…交代老奴…此物…此物可验血脉真伪…辨明…忠奸…”
殿内一片死寂。空气仿佛凝固成了沉重的铅块,压得人喘不过气。唯有萧景桓那头枯槁的白发,在无形的气流中根根倒竖,如同暴怒雄狮的鬃毛。他阴鸷的眼神死死锁住漆盒中的碎片,那目光如同淬了剧毒的冰棱,几乎能滴出噬人的毒液。
沈知白的心跳在那一刻停滞了一瞬。母妃饮下的鸠酒…残渣…验血脉…无数念头如同闪电般划过脑海,最终汇聚成一片冰冷的决绝。
没有丝毫犹豫!
她并指如刀,指尖寒光一闪,一滴饱满殷红的血珠自指腹瞬间渗出,带着滚烫的生命气息,如同坠落的红宝石,精准无比地滴落在一块沾染着最深、最浓郁紫黑污渍的琉璃碎片中央!
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
血珠与那凝固了十数年死亡气息的污渍接触的刹那——
异变陡生!
那看似早已凝固、毫无生机的紫黑死物,竟如同被投入滚水的活虫,剧烈地蠕动、翻滚起来!紫黑的色泽如同潮水般飞速褪去、延展、重塑!眨眼之间,一只展翅欲飞、线条流畅灵动、华美到令人窒息的凤鸟纹路,清晰地浮现在原本污秽的琉璃碎片表面!纹饰精细绝伦,每一根羽毛的脉络都清晰可见,流光溢彩,仿佛下一刻就要振翅高飞,发出清越的凤鸣!
更令人骇然的是,那昂首向天、姿态高傲的凤鸟喙中,竟叼着一枚细如牛毛、寒光四射、针尖一点幽蓝的微型银针!针尖直指人心,散发着致命的寒意!
“《周礼·考工记》有言:‘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圭璧琮琥璋璜,各有其制!”一直沉默操控着崔绾绾身体、如同提线木偶般站在角落的太医令,此刻发出变了调的尖利嘶喊,声音里混杂着狂喜与深入骨髓的惊惧,彻底扭曲了他的面容。他猛地将崔绾绾往前一推,强行按着她的双肩跪倒在冰冷的青砖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崔绾绾眼神空洞,仿佛失去了所有知觉。“这凤纹…这形态…是药王谷主代代相传的信物!‘血凰引’!只有最纯正的药王谷嫡脉心血,才能唤醒这鸠酒里封存的‘血凰引’!她是真的!她是沈寒舟和景安的血脉!”
“贱婢!本座早该用‘抽髓术’除了你这祸根!”萧景桓的道冠“砰”地一声炸裂开来,满头白发如同狂蛇般根根倒竖飞舞。他猛地撕开胸前早已破损的道袍,露出肌肉虬结、却布满诡异刺青的胸膛——上面赫然刺着一幅完整的、仿佛由活物构成的北斗七星图!此刻,那七颗星点正由内而外透出妖异刺目的血光!细看之下,每一颗“星辰”,竟是由无数密密麻麻、如同蛆虫般细微蠕动的紫黑色符文组成!血光越来越盛,仿佛有粘稠的血液即将破皮而出!
“但你们可知,”萧景桓的声音如同夜枭在坟茔间啼鸣,充满了刻骨的怨毒,却又带着一丝令人毛骨悚然的诡异得意,“先帝真正的遗诏在…”
“梆!梆!梆!”
急促、冰冷、带着某种不容置疑命令意味的梆子声,如同三把冰锥,突兀地、极其精准地穿透了殿宇的喧嚣,硬生生截断了他即将出口的惊天秘密!
殿门再次被无声推开。十二名身着素白月华裙的宫女,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迈着完全一致、轻盈得近乎诡异的步伐,鱼贯而入。她们面容姣好,却毫无表情,眼神空洞如同深潭,精致的宫装裙裾在行走间竟纹丝不动,如同画中之人。每人手中稳稳托着一个剔透无瑕的白玉盏,盏中盛着清亮微稠、散发着淡淡花木清香的液体。为首的那位尚宫,身形高挑,屈膝行礼,动作标准得如同尺子量出,声音平板无波,毫无起伏,如同冰泉击打冷玉:
“奉皇太妃口谕,赐沈姑娘‘三露羹’,压惊安神。”
沈知白瞳孔骤然收缩如针尖。寒露节气,宫中确有此俗——以白露清肺,蔷薇露养颜,甘菊露明目,合为“三露羹”,是后宫女眷养身之物。但这群“宫女”行走间下盘凝稳如古松生根,气息绵长悠远,分明是内家功夫练至化境的高手!出现的时机,巧合得令人脊背瞬间爬满冰寒!
裴砚之眼神一凛,动作快如鬼魅!他闪电般拔下束发的一根不起眼的素银簪子,簪头无声无息地探入离他最近的一盏玉露之中!
嗤!
纯银的簪头甫一浸入那看似清冽的液体,瞬间便蒙上了一层诡异的青灰色霜气!霜气沿着簪身急速蔓延,带着刺骨的阴寒!
“‘月令七十二候’有载,寒露三候,‘一候鸿雁来宾,二候雀入大水为蛤,三候菊有黄华’!菊露本为解毒清心之物…”裴砚之厉声断喝,如同惊雷炸响,同时手腕猛地一掀!“哗啦!”玉盏连同其下的漆盘被沛然大力狠狠打翻在地!
那看似清冽无害的玉露溅落在坚硬的青砖上,竟发出令人头皮发麻的“滋滋”声响!如同滚油泼雪,青砖表面瞬间被蚀刻出无数密密麻麻、深不见底的蜂窝状细小孔洞!缕缕带着甜腻腥气的青烟袅袅升起,弥漫开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败气味!
“但这羹里掺了‘金风玉露’!蚀骨腐心之剧毒!”
“不错!”那为首的“尚宫”脸上那层端庄恭敬的假面瞬间剥落、碎裂!皮肤下仿佛有万千细小的虫豸在急速爬行、重组!只一瞬,一张属于萧景桓身边最得宠、也最阴鸷的道童的、布满邪戾之气的脸便赤裸裸地呈现出来!他嘴角咧开一个非人的、直达耳根的弧度,眼中闪烁着疯狂与嗜血,“国师神机妙算,早知尔等今日必验血脉!此路,不通!”话音未落,他身形如同鬼魅般原地消失,再次出现时已裹挟着刺鼻腥风欺近沈知白身前!五指成爪,指甲瞬间变得乌黑尖长,如同淬毒的匕首,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直抓沈知白紧握着血诏残片的手!
“『五色令人目盲!无音令人耳聋!』”一直如同精致人偶般被太医令操控的崔绾绾,眼中骤然爆发出清明与决绝的光芒!她清叱一声,宽大的宫装袖口如同灌满了狂风,猛然鼓荡!五道颜色各异、细若游丝却坚韧无比的丝线(赤如朱砂,青如碧空,黄如秋菊,白如素雪,黑如玄墨)激射而出!精准无比地缠绕上道童抓来的手腕!
丝线骤然绷紧,发出弓弦拉满般的嗡鸣!一股沛然莫御的巨力传来,竟将那道童拽得双脚离地,如同断了线的纸鸢,身不由己地、狠狠地撞向半空中那幅由《千金方》血鉴术形成的、仍在缓缓流转、散发着浓烈血腥气的立体血字山川舆图!
“啊——!!!”
道童的身体触及那浮空血字的瞬间,如同滚烫的蜡油泼上了万载玄冰!凄厉到完全不似人声的惨嚎响彻大殿!他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融化、塌陷!皮肤、肌肉、骨骼如同遇到烈阳的积雪,滋滋作响,化作粘稠腥臭的污浊液体,淅淅沥沥地滴落在地!
混乱之中,沈知白手中那片承载着帝诏威严的血诏残片仿佛受到了无形而强烈的召唤,猛地挣脱了她紧握的掌心,化作一道凝练的金色流光,射向地面!与此同时,地上那七颗由赤箭芝菌丝构成的、如同凝固血滴般的“星辰”也骤然离地飞起!
“嗡——!!!”
一声仿佛来自远古洪荒的宏大震鸣!
金色的残片与七颗赤红的“星辰”在半空之中精准无比地对接、拼合!刹那间,光芒爆闪,刺目欲目!一幅微缩却无比清晰、山川河流城池关隘纤毫毕现的《皇舆全览图》,在地面骤然铺开!金色的线条勾勒江山,赤色的光点标记要津。图上,一个刺目如血的巨大红点,清晰无比地标注在药王谷深处——那株虬枝盘曲、历经千年风霜的老梧桐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