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8章 开枪

废弃办公楼内，顾十七以坎卦之水、棋道输赢的玄理，暂时涤清了张承眼中的疯狂血色，将那股滔天怒火转化为深流之下暗藏的坚韧。张承的眼神变了，不再是纯粹的痛苦和毁灭欲，而是多了一种沉静的观察和冰冷的计算，如同等待时机的潜流。

“哥，我听你的。”张承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平稳了许多，“像水一样。”

顾十七微微颔首，不再多言。有些道理，点透即可，真正的领悟需在事上磨练。他再次凝神，捕捉那风中残烛般的哭声。这一次，声音似乎稳定了许多，持续地从西北方向传来，虽然微弱，却不再飘忽不定。

“这边。”顾十七低声道，率先走出了办公楼大厅。张承深吸一口气，紧随其后，努力模仿着顾十七那悄无声息、却又充满警觉的步伐。

外面的街道依旧死寂，但那种无形的压力似乎更重了。空气中弥漫的铁锈檀香味仿佛凝固了一般，吸入肺中都带着沉甸甸的质感。偶尔能看到一两个厂卫番子小队在高处的断壁残垣间巡逻，他们的身影在昏黄的光线下如同剪影，动作似乎比之前更加僵硬，制服上的暗色也似乎更加深沉油腻。

顾十七目光扫过，并不停留，只是带着张承借助废墟和车辆的残骸，如同两道无声的影子，快速而谨慎地向西北方向移动。张承学得很快，努力压制着心跳和呼吸，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跟随和观察上。

就在他们穿过一个半塌的街心花园时，异变陡生！

“砰！！！”

一声极其突兀、尖锐、撕裂一切死寂的枪声，毫无征兆地炸响！

这枪声并非来自某个固定方向，而是仿佛从四面八方同时涌来，瞬间灌满整个空间，震得人耳膜嗡鸣，心脏骤停！更诡异的是，枪声之后，并非短暂的寂静，而是开始回荡！

那声音仿佛被无形的墙壁反复弹射、叠加、扭曲，形成一种持续不断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回响，嗡嗡不绝，并非逐渐减弱，而是在最初的3-5秒内，维持着一种恒定而充满恶意的音量，仿佛有无数看不见的枪口，正在对着这片区域进行持续的、无形的攒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