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凌 作品

第49章 茶蛾渡劫(第2页)

春雷滚过山脊时,道夫和阿梨共握药锄立在碑前。少年扒开衣襟,锁骨疤里的工尺谱音符游出金光。少女腕间银镯豁口处,菌丝裹着血光射向疤痕——钢筋扭曲的凸痕遇光消融,新肉上浮出完整的《净山谣》工尺谱,五线谱纹里缀着银星似的紫云英碎瓣。

“镇山锁脉…”瞎子婆婆的盲杖点向疤痕。道夫染血的手忽抓起粗陶碗,沸水冲开明前银针茶,水汽漫过工尺谱新疤。芽尖舒展的簌簌声里,千里外省茶厂服务器机柜火花四溅,所有脑波盗录程序在银针茶香中崩成乱码!

雨霁的晒谷场上,文物局车队碾着碎合同纸屑离开。老专家从车窗递出油纸包:“疤里的调门…该续新篇了。”道夫展开纸包,烘柿饼的暖意裹着硫磺粉——正是他巡山熏蛇洞常用的那种。阿梨辫梢茶果串擦过少年手背,青核缝漏的银丝黏住柿饼糖霜。

毒泉眼新涌的泉水竟透出清甜。道夫爹蹲在泉边淘米,铁锈灰鬓角沾着水珠。男人喉结刀疤蠕动:“流水线…该拆了。”语罢忽将省城带来的硬糖全抛进泉眼,糖块化开的漩涡里,晃着女工背上傣婴清澈的瞳仁。

紫云英丛里,阿梨为道夫新裂的袖口补针。忍冬纹最后一针收线时,晒谷场西头突传来推土机的轰鸣——王家新宅废墟上,王金宝正刨着冻在冰里的茶厂蛇徽,冰面映出他爹戴手铐的侧影。

紫云英丛里的露珠还没滚落,推土机碾过王家废墟的轰鸣已震得晒谷场茶匾簌簌响。道夫给阿梨补袖口的针尖一顿,靛线头“啪”地绷断在忍冬纹最后一针上。王金宝刨冰的镐头忽地迸出火星——冻在冰里的蛇形厂徽裂开细纹,纹路竟与道夫锁骨消融的钢筋疤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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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魂…蜕壳了。”瞎子婆婆的盲杖点向冰面。杖头翡翠裂纹里游出茶蛾幼虫,虫身鳞翅映着推土机的钢铲寒光。王金宝喉结滚动,镐尖猛砸向冰层,冰碴飞溅处,厂徽裂缝里渗出靛黑黏液——遇风竟凝成光绪年剿山令的残字! 晒谷场西头新支的茶棚下,省文物局遗留的合同纸叫晨风掀得哗啦响。道夫爹蹲在泉眼旁淘米,铁锈灰鬓角滴着水:“流水线…该拆了。”男人忽将省城带回的硬糖全抛进泉眼,糖块化开的漩涡里,勐海茶山女工背上傣婴的瞳仁清亮如洗。

毒泉眼新涌的水流漫过道夫脚踝。少年弯腰掬水,锁骨新生的皮肉上,《净山谣》工尺谱纹路沾了水珠,五线谱间的紫云英碎瓣竟微微翕动。阿梨腕间银镯豁口擦过他肩胛,镯圈内壁忍冬纹游出菌丝,细线钻进谱纹——毒泉水触丝成冰,冰里冻住半张开发者祖父盗采茶脉的矿洞图!

教室缺腿的讲台又吱呀起来。校长新糊的窗纸破了洞,风钻进来翻动“现代农业技术”课本。王金宝缩在墙角,球鞋沾的冰泥在砖地蚀出“茶厂童工”的英文缩写。道夫捏着烘柿饼的手指关节发白——文物局老专家留的油纸包敞着,硫磺粉混着柿香往鼻腔里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