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茶髓鉴(第3页)

强拆队二次进村那日，电锯啃上玉化梁柱。道夫赤膊抵住正梁，脊枝金纹顺檩条游走，整间学堂突绽青光。阿梨怀里的粗陶罐骤然炸裂，瓷片划出芳丫头血书："取骨镇山！"道夫反手折断第四节茶枝，碧骨断口喷出髓浆，遇风凝成七尺石杵——杵身浮凸东京茶研所解剖图，心脏位置标着程大勇的指纹。

晒谷场剑拔弩张。中山装男人举切割枪瞄准石杵："妨碍执法就地处决！"道夫脊骨突弓如弩，五根茶枝"唰"地绞住枪管。阿梨腕间金镯脱飞，镯圈套住断骨石杵，"铿"地楔入梨山裂谷。杵上金纹游走如电光，将光绪血契拓印漫向山体。

赵明的骨钻扎进道夫脊椎。显微镜下翡翠髓浆里忽现靛蓝丝线，线头缀着"昭和绝密实验"标签。阿梨夺过骨锥刺向自己心口，血珠溅上石杵的刹那，整座山梁暴射青光，将赵明瞳孔映出程大勇剜取茶骨的残像。

山洪暴发时辰雷劈木倒倾。道夫爷爷的咳血喷在石杵顶端，血水顺杵身沟壑漫成山河脉络。阿梨捧的祭茶粗碗"砰"地炸裂，瓷片扎进道夫掌心。少年带血掌印拍向山岩，石面"绝嗣"诅咒忽转殷红，光绪御批"茶骨铮铮"四字从血光里浮凸。

道夫在溃堤处扛住滚石。阿梨垒沙袋的手被碎石割破，血珠滴入他脊骨断口。翡翠髓浆喷涌如瀑，遇洪凝成碑——碑文"茶脉脊"的最后一竖，正勾连道夫脊椎凸起的第五骨节。赵明举着辐射仪栽进泥潭，屏幕茶脉网中央，髓浆凝成的光点与山峦轮廓严丝合缝。

头茬茶开秤的铜锣沉在洪流底。道夫赤脚踩过溃坝，脊背五根茶枝挑着带泥的嫩芽。阿梨竹筛的茶叶簌簌飞起，贴着石杵纹路拼出梨山筋骨图。北坡忽传巨响，文物局卡车炸裂的油箱里，靛蓝校服布裹着的茶骨晶石顶开火焰，石心翡翠髓浆中沉浮着月珍半枚银簪。

雨幕里石杵嗡鸣突止。道夫脊椎第四骨节"咔嚓"裂开细纹，翡翠髓珠顺着脊沟滚落，在洪水中凝成新的界碑——碑文明晃晃刻着"茶骨界"，落款处双生茶花押浸着血，一瓣是月珍的靛蓝，一瓣是芳丫头的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