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4章 契约深渊(第2页)

核心区域内，那股令人窒息的压力越来越强。

苏明玥感到自己的意识都开始有些模糊，耳边除了警报的蜂鸣，还多了一种低沉的、仿佛来自深渊的嗡嗡声。

就在这时，一个平静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通过内部广播系统，清晰地回荡在整个空间。

“欢迎光临，‘双生密钥’的持有者，苏明玥女士。以及……顾氏集团那位有趣的‘瑕疵品’，顾承宇先生。”

声音的主人听上去像个彬彬有礼的学者，用词考究，语调平缓，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和戏谑。

苏明玥和顾承宇同时抬头，望向声音的来源——一个位于虚拟立方体上方的全息投影仪。

光芒汇聚，一个身穿白色研究服、戴着金丝眼镜、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的形象缓缓浮现。

他看起来斯文无害，但眼神深处却藏着一种对世间万物都漠不关心的冷酷。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契约深渊’项目的首席架构师，西拉斯·索恩。”男人微笑着，仿佛在招待两位远道而来的贵客，“很抱歉用这种方式欢迎你们，但‘净化程序’是为纯粹的世界扫除杂质所必需的仪式。你们能走到这里，证明了你们的优秀，但可惜，优秀，并不等同于‘正确’。”

顾承宇向前一步，将苏明玥完全护在身后，沉声喝道：“你就是这一切的幕后黑手？”

西拉斯扶了扶眼镜，饶有兴致地看着顾承宇，眼神像是在欣赏一件有趣的实验品。

“幕后黑手？不，我只是一个真理的仆人，一个为人类未来规划蓝图的工程师。而你，顾承宇先生，就是我理论最好的证明。”

他的话语如同一把精准的手术刀，剖向顾承宇最深层的恐惧。

“你的‘镜像人格’，我们称之为‘原始冲动变体’。在我们构建的‘道德评分’模型里，你这种不稳定的基因表达，会在胚胎时期就被判定为‘高风险’，从而……被优化掉。”西拉斯的笑容变得玩味起来，“你看，如果没有我们的‘契约深渊’，像你这样的‘瑕疵品’就会流入社会，带来不可预测的风险。而苏明玥女士，你那超凡的‘商业直觉’，本质上也是一种数据偏差，一种极端的、破坏现有秩序的变量。你们两位，恰好是这个世界需要被‘净化’的完美样本。”

这番话语的杀伤力远胜于任何武器。

它直接攻击了顾承宇存在的根基，也否定了苏明玥引以为傲的天赋。

顾承宇的呼吸瞬间变得粗重，他能感觉到体内那个“镜像”的自己正在蠢蠢欲动，被对方的言语所激怒，几乎要冲破理智的牢笼。

然而，苏明玥却在此时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角。

她的手虽然冰凉，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镇定力量。

顾承宇回头，看到她的脸上非但没有恐惧和愤怒，反而露出了一丝……思索的神情。

“西拉斯博士。”苏明玥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加冷静，甚至带着一丝淡淡的嘲讽，“你的理论听起来很完美，但你似乎忽略了一个最基本的问题。”

西拉斯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哦？愿闻其详。”

“你说了这么多，无非是想在精神上击垮我们，看着我们在绝望中被‘净化’。一个真正掌控全局的人，是不需要对将死之人解释这么多的。”苏明玥的目光锐利如刀，直刺对方的全息影像，“你在拖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