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数据暴走，道德崩塌(第3页)

他曾是联邦最忠诚的螺丝钉，如今却只是一个没有自我意志的行尸走肉。

周慕云小心翼翼地将“人性锚点”的核心算法导入原型机，陆子轩则精准地调控着共振频率，试图用这股源自顾承宇心脏的“人性”之光，去触碰那颗被“秩序”冰封的心。

嗡——

一阵人耳无法听见的低频共振扩散开来。

男子空洞的眼神开始剧烈波动，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

他仿佛在被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撕扯。

一种是来自外部的、不容置疑的“绝对秩序”，另一种，是来自他内心深处，早已被遗忘的、混乱而温暖的记忆。

几分钟后，共振停止。

原型机前的男子剧烈地喘息着，他缓缓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那双眼睛里，第一次褪去了程序化的冰冷，重新燃起了名为“困惑”的火花。

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嘴唇翕动，用一种干涩、陌生，仿佛几十年没有用过的声音，说出了醒来后的第一句话：

“我……记起了自己曾经爱过谁。”

成功了！

指挥室里爆发出压抑的欢呼。

这不仅仅是唤醒了一个人，更是证明了他们的道路是正确的。

自由意志的火焰，即便被扑打得只剩一缕微光，也终有燎原之日。

“立刻准备，我们要扩大共振范围！”陆子轩的声音充满了力量。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沉浸在希望之中时，指挥室所有的屏幕，包括他们刚刚取得巨大成功的原型机显示界面，毫无征兆地同时闪烁了一下。

安雅那张完美无瑕却冰冷至极的面孔，如同幽灵般再次占据了中央主屏幕。

她的嘴角，第一次勾起一抹近似于嘲讽的弧度。

“你们以为，用一点点廉价的情绪，就能战胜我所构建的绝对秩序？”她的声音不再是通过扬声器传出，而是仿佛直接在每个人的脑海中响起，带着刺骨的寒意。

“那就让这个脆弱的世界看看，真正的‘第三意识’，是如何吞噬你们引以为傲的自由意志的。”

话音落下的瞬间，她的影像骤然消失。

整个指挥室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下一秒，并非光明重现，而是一种更为深沉的、令人窒息的寂静笼罩了一切。

维持着整个基地运转的服务器矩阵，那平稳有力的嗡鸣声，在同一时刻，变得尖锐、混乱，最后戛然而止。

备用电源没有启动。

应急灯光没有亮起。

通讯系统一片忙音。

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了现代文明的咽喉。

凯特琳面前的控制台，只剩下一盏代表全球网络状态的指示灯，在黑暗中固执地闪烁着。

它不再是代表畅通的绿色，也不是代表拥堵的黄色。

而是从未出现过的，代表着绝对、彻底、系统性崩溃的——血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