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是个保底命 作品

第205章走投无路的绝望令人窒息(第3页)

十二岁的身体,瘦弱得如同八九岁的孩童,全身几乎不见肉色,只剩一层惨白发灰的皮肤薄薄覆盖在细弱的骨架上,触目惊心。

他双眼无力地紧闭着,睫毛像被雨水打湿的蝶翼,覆盖着眼下深重的青黑,唯有嘴唇紧抿着一丝倔强。

马淳俯身,凝神探向他枯瘦的手腕。

指尖触到的皮肉温凉,脉搏在他指腹下微弱地滑过,如同游魂,轻飘得仿佛随时会消散在指间。

“怎样?”男人颤声问。

马淳没有抬头,眉头拧成了结:“病在脑髓,沉疴……很深。路上颠簸,已损了根本元气。”

他小心地拂开孩子额前枯草般的湿发,指尖触到他额角滚烫的温度,心下又是一沉。

“几时开始病的?”

“半……半年前,刚入春那会儿。”妇人开口。

她的目光紧紧黏在孩子的脸上,一瞬都不曾离开,“起初只说头晕,夜里发热……喊头痛……村塾的先生让歇着……以为是风寒……用了村里赤脚先生的草药……不见好,反倒越来越厉害……”

男人接上,“他、他懂事……吐了晕了,疼得打滚,也不舍得大声嚎,只憋着气,夜里蜷在被子里咬牙……怕我俩担心……眼看着他瘦下去,不行了……听说京城有个马神医,能治常人治不了的疑难杂症……我们……我们就上路了……”

他的讲述破碎而沉重,充满了走投无路的绝望。

路途的曲折如同一张巨大的磨盘,反复碾压着他们的最后一点希望:水路遇溃坝,不得已卖掉最后一点行李改走陆路;

盘缠耗尽,一路靠打短工和乞食度日;

野地里染过风寒,不知名的小镇上耽搁过……

时间在孩子的病痛与双亲的煎熬中一点点流走。

能捱到京城,已是这孩子以惊人的意志力死死攥住生机的结果。

“路上……他就硬撑着……”男人粗糙的大手无意识地摩挲着膝盖的破洞,“每回看着不行了,他醒来就对我们说,‘爹,娘,莫慌,孩儿觉得……好些了’。他自己……给自己熬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