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渔安穗 作品

青梅盏酒(三)

青梅盏酒(三)

和尤怜说得一样,外加两个小朋友没别人了,是家宴。不过这次比上次隆重些,多了生辰时专门用得菜。金灵道人看到他,赶忙让他坐下,用一种从未有过的慈爱眼神看着他。

薛省这样受着,感觉师傅好像灵猎一别之后,变了好多但他又说不上来,他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想起灵猎那个面具旁边的少年……

“阿省又长大一岁了,为师这把老骨头却是又老了一岁了。”金灵道人比划着,“从前见你这么一点,到如今撺这么高,”他叹息一声,“转眼间就及冠了,岁月不饶人啊!”

金灵道人一直保持年轻时的模样,除了医术剑法符咒杂七杂八的都懂一点,说话很健谈,平时他们师徒间薛省也察觉不到太大的年龄差距。

可如今这一番话却是沧桑,薛省有一瞬间觉得,师傅他好像老了……因为某个人……

是不是长辈在某在特别的日子会有很多的感慨,薛省还有印象,小时候祖母也是这样,把他抱进怀里手掌抚摸着他的头,很温暖。

老人怀里有一股味道,不难闻反而有种特别安心的感觉,抱着他嘴里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说想看着他长大,等他再大一点想看他驰骋沙场作为将军府的将领,可惜祖母没机会看到阿省长大……

以前对他横眉冷对的尤清仁,在这个日子里,难得有个长辈样子,眉不松不皱,颇为和谐。

薛省和尤怜挨坐在一块,两个小孩子和江风晚左右两边,三个小朋友挨在一起。

“让一让啦!”江风晚手里端着一个大碗,脚步不急不徐地走了过来,放到了薛省面前。

薛省猜测肯定是长寿面,以前他过生辰的时候都是师姐做得长寿面。果然,他揭开碗盖,朝着江风晚笑了笑:“谢谢师姐!”

果然不错,是长寿面。

江风晚拿手帕擦了擦手,也笑了,“别客气,喜欢吃就行,你们吃得高兴师姐也高兴。”

尤凌义摆了摆手,“好了,听白。,都忙活一天,坐下来用膳休息吧。”

江风晚点了点头,取下了肩膀上的襻膊,落座于尤青的旁边,小声道:“阿青若是夹不到,要叫师姐。”

尤青乖巧地点了点头,“谢谢师姐。”江风晚点了点他的酒窝,“笑起来更像女孩子了。”

尤青也不恼接受度颇高,“我长得俊嘛。”江风晚噗嗤一笑,“哪里学的蜜话。”

尤凌义举了举酒杯,“此乃家宴,大家都不要拘束。”想了想也没什么话说,对着薛省说了些生辰贺词,举起酒杯一饮而尽,众人敬着他,都是一口闷,尤青和尤清漱年纪小喝的是茶。

“家宴”薛省心念一动,擡眼望去确是全部是家人,亲眷。

高兴之余有一丝丝落寞,没由来的。他也说不清楚。

尤怜注意到他的神色,轻轻地勾住了他的手。他的手入手冰凉,握在手里却又无比的暖。人蝇营狗茍一辈子,不就是有个归处吗?

薛省还有幼时的记忆,男人穿着一身铁甲,把他抱入怀里,铁甲带着丝丝的寒气,他忍不住抖了抖,那是他的爹爹,对他说过:将军的归处从不是战场,是万家灯火里的一盏灯,是芸芸众生的一所归处,一个落脚点——

这时候有个人总会怒嗔他几句,从爹爹怀里接过他,说,铁甲太凉,小心凉着孩子。还有薛大将军别拿你那套诓孩子,你上次哄他去剪了陈老的胡子,可把陈老气得不轻,连带着阿省也要去罚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