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游国(五)
夜游国(五)
“小孩你江师兄喜欢什么东西?”
“不清楚江师兄并未表现喜恶。”
“喜欢吃什么?”
“辟谷了,不用吃但有一次见他吃鱼。”
“鱼?爱穿什么颜色的衣裳?”
“白色吧,寻常教服都是这个颜色。”
“兴趣爱好?”
“古今都通,”想到江家立剑于仙道,补上一句,“剑术。”
夜蓉芷叹了口气,问了跟白问一样。她还是从小姑……不!江姑娘下手吧——
问道:“那江姑娘喜欢什么?”
尤青抢答道:“我知道!师姐喜欢做饭!还有炼药!”
夜蓉芷白了他一眼,“哪有姑娘喜欢做菜的,一身油烟味。”尤青有点委屈,明明师姐很喜欢的。她挑眉看向尤清漱,尤清漱道:“乐器,不过师姐喜欢做菜也是真的,说是有人间烟火气,热闹。”
夜蓉芷当即拍板,“我要跟江姑娘学做菜!”
夜蓉芷声音不小,不远处的薛尤两人自然听到了。薛省挑了挑眉,回想起了前几日那个满身烟火气的尤怜,不自觉地勾了勾唇,小声问道:“尤怜我生辰那道杏云糕,是不是你从师姐那学的?”
那张年轻俊美的脸越靠越近,就在他的呼吸快要喷洒在他脖子的时候,尤怜眉眼一沉,手不知道何时放到薛省腰上,掐起一块软肉用力一扭,薛省当即疼得面容扭曲,“偷袭!”
步伐轻快地越过薛省,心情好了不少。薛省望着这个“负心汉”,揉着腰追了上去,“妈的痛死了!还真是手下不留情,刀刀要人性命,腰了老命!”
薛省一直在旁边听着,这位小郡主比刚来的时候开心不少,老是笑不停问问题,问的大多数还是关于江泽离的问题。
忽然,他眉头一挑,听到一个好玩的问题。
他忍不住开口道:“听姑娘这话是早认识江师兄了?”
突然开口的薛省,吓了夜蓉芷一跳,唯恐发现自己的小秘密,“是又如何?早半年前就认识了。”
“早半年前?”薛省回想了一下,半年前不就是水芙镇的委派,刚好江泽离出去了一次,“原来是姑娘发出的求救啊?”
夜蓉芷眉头轻蹙,“你知道?”
薛省丝毫不慌,开始胡编乱造,“我当然知道,天下故事莫不过于英雄救美。”
他没想到自己一瞎说,还真能戳中,听夜蓉芷细细道来,还真是一桩英雄救美的好戏码。
侯府。
看到这两个字薛省不禁有些呆住了,曾几何时他还不曾踏入仙道。将军府里细数金车宝剑,朱门将军府里关着他最初的天真与年少。
尤怜碰了碰他,“怎么了?”
薛省低头看了看自己,现如今也挺好的,轻佻道:“没怎么腰疼,要不然晚上你给我揉揉?”
尤怜柳眉倒竖,“那就痛死你,当我白问!”
“别啊……!”薛省见好就收。
夜蓉芷从软轿下来,道:“气派吧,这是侯府,我家。”
“气派是气派,请问姑娘……”
“姑娘?”夜蓉芷出声制止道:“我还没自我介绍吧,我是夜游国的小郡主,我父亲是当朝侯爷,我母亲是夜游国的长公主,我小舅舅更是夜游国的王,我还有位太子表哥。别叫姑娘了,叫我小郡主,或是……吧。”
后面两字被她压得低,薛省根本没听清。
“侯爷,长公主,夜姑娘属的是王族之姓?”尤怜清楚地记得,下修界最注重这种东西了。
“你说这个啊,我舅舅疼爱我,王室就我一个女儿,舅舅就给我皇姓,上了族谱的,还说待我过了十八岁生辰就封我为公主。”
薛省点了点头,“城中可有什么诡秘之事,出乎寻常的?”
“出乎寻常的?”夜蓉芷略微思索,“没有,小偷算吗?”
“当然不算。”
“不算那就没有了。”小郡主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你要是真想找这种怪事,皇宫里的捉妖司向来是管这些杂事的,菩提寺也可以。明日我可以带你们去王上舅舅那,他肯定知道得多些。”
尤怜示礼,“多谢。”
夜蓉芷摆了摆手,“不客气,要是真觉得感谢啊,多带我玩几天。”
尤怜面色有些僵硬,不太好回话,突然一只手把他一拉到人身后,笑道,“小郡主说笑了,今日多谢你尽地主之谊了。”
没得到正面回答,夜蓉芷也没说什么。
朱门铜锁被推开,往里看小阁江山应有尽有,仆从在前面提灯,穿过重重迷障,阁楼小道,来到一个颇为气派的房前,推开门里面坐着的是熟悉江家兄妹和一只醉醺醺的傻狗。
最高堂是一位相貌威严的中年男子和一位气度非凡的美妇人。薛省猜测这就是侯爷和侯府夫人了。
难得是侯爷对他们相当热情,连忙叫他们坐下,菜马上就上齐。
薛省瞟了一眼,醉成这样子?所以路清野这厮是没等他们。
萧候立大笑三声,“这位小友贪杯,还非得和老夫拼酒量,结果自己两三杯就倒了。”
“人都到了,开席吧。”侯夫人挥了挥手,菜鱼贯而入被端了上来,路清野被擡到客房休息了。
“父亲!母亲!”薛省擡眼一看,一道粉红色的身影从门外蹦了出来,钻到侯夫人怀里撒娇,风风火火的。侯夫人嗔怒,“有客人注意点,女孩子家家的就知道往外疯跑,不知道像谁。”
“娘,你又来了。不像娘?那就像爹呗!”
尤怜注意到夜蓉芷的礼仪,是右手在上,左手在下。
正确的应该是左手为上,右手为下。抿了口茶,擡眼看见没正形的薛省。
怎么换衣服了?薛省突然想起刚尤青拉着他的手问,小姨子是什么,还说夜蓉芷问了他好多江师兄的问题,朝着江泽离方向看了一眼,女悦己者容,女儿家的心思倒也正常。
萧候立爽朗一笑,“像我,像我。都是些寻常菜色,各位仙长不要觉得拘束,来,我敬各位一杯。”
现如今可不是在水芙镇有方知章恶心人,桌案上摆的都是茶水,不会觉得拘束,众人自然不会推辞,以茶代酒饮了下去。
饭过三巡,萧候立也开始了正题,“请问仙长来我夜游国有何贵干?”
“是我两位师弟。”江泽离吹散茶盏上的热气,“也不是什么大事,我们接了贵国的委派,说来也巧,贵国好多年不曾发过委派呢。”